【工作细胞/肺红】3803决定去死(3)

她摇摇头，呆毛一颤一颤：“我不信你，你刚刚骗了我。”
“就算我食言了，部队里那么多细菌，总会有一只愿意杀你。”弃拍拍她的肩膀，她在发抖。他看出红血球的本能使她对细菌感到恐惧，但她克制住了这种恐惧。“不妨说，和我同行你死掉的几率会大一些。怎么样？”
她点点头：“是。”
“那我们来重新认识一下。我是弃，你的名字是？”
“AE3803。”
“太拗口了，我就叫你‘红’好了。”
“嗯。”
把弃带离毛细血管的方法很简单，就像上次那样藏在运货箱里。即使附近的白血球感应器会起反应，他们找不到目标是没办法攻击的。
至于怎么找到和他失散的同伴们，箱子里的弃声音听上去瓦声瓦气的：“我们约好在肝部集合，去肝部吧。”
在去往肝部的路上，迎面走来一队黑色制服的杀手T细胞，每人手里都拖着两到三只肺炎链球菌的尸体。
红推车的手抖了抖，让开道路。她说：“工作辛苦了。”
领头的杀手T细胞微微颔首致意，从她身边过去了。弃对此一无所知。
“肝部到了。”
“看到他们了吗？”
红脱口而出：“没有。”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快了，她该假装环顾四周的说。
弃失望地问：“他们一个也没来吗？”
“我想，他们迷路了吧。”
“不是所有细菌都会迷路的，至少我的兄弟们不会。”
“啊……”红不知如何作答，索性一言不发。又等了一会，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那个，我还要工作，我家离这不远，先把你送过去吧。”
他没有异议。
你通过什么来界定真实，用什么来证明自己的真实？是照镜子，询问他人，甚至是不小心拧断的门把手，电梯间新换的地板？
红对“真实”这个词有看法，是在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四天。那天她做了个梦，梦里有一件事急需完成（具体是什么事她忘记了），醒来后才发现这是一场梦，用不着慌张。当时她就想，也许她的人生就是这场梦，梦醒后没有什么是值得在意的，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失去所有的朋友，孤身一人来到新的世界，都是无需在意的。
她释怀，对生的欲望也是那时释去的吧，现在她才意识到这点。
红一进家门，第一时间拉上了窗帘，接着打开箱子把弃放了出来。
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打了个哈欠：“啊呜~屈死我了，在箱子里真不舒服。”
“弃没有和大部队会合，怎么办，你还会杀我么？”
他隔着帽子摸摸她的头：“等我回族群再说吧。族群在体外。”
“帮你回到族群你就会杀了我么？”
“差不多吧。”他漫不经心地答道，其实根本没放在心上。“第一次见到自寻死路的红血球，好可疑，总感觉有什么图谋。”
她神色坚毅：“唯有这点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是真的不想活了。”
弃大大咧咧地在沙发上坐下，触手散乱地耷拉在沙发靠背上：“喂，你那么想死，为什么不自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