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叫姜虚，我现在很虚

大齐国清平城。
漫漫霜雪从天空慢慢落下，落在城中，干净明亮，让他很开心。
其实，天已经黑了。
天黑了，即使有着月光，雪也明亮不到哪去。
何况，清平的晚上，向来是没有月亮的。
但是对于这个开心的人来说，这个雪实在是干净明亮的，即使雪在黑夜中是黑的，也黑得干净明亮。
他很开心，因为他没有死。
唯一让他遗憾的是，他没有变成什么富家子弟，不能体验欺男霸女的感觉。
他还是姜虚，名如其人的姜虚，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姜虚。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多了一袭长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穿着干净的白衣。
但是都不重要，他还是他，他还存在——这就够了。
他轻轻地用干净的双手捧起一丝冰凉的雪，很凉很真实，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他做出如此的文雅的事，不是他喜欢，而是他想证明他是存在的。
其实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很虚。
......
喧哗的叫卖声是很大的，确乎是令他喜欢的，因为很真实。
姜虚慢慢地走过街道，他发现，是真的很热闹。
耀眼的烟花在空中散开，明媚的红烛在他眼中是多么的温暖。
眼前红艳的楼阁更是让他感到温暖，因为楼阁上的牌匾上写着红苑两个大字。
虽然少了一个字，但是红苑门口花枝招展的姑娘们还是让他明白，这就是那个传奇的地方。
他嘿嘿的在门口傻笑着，颇有些猥琐的意味。
当然不是他真的猥琐，但是他知道他很想笑，这是种莫名的好奇。
事实证明，在红苑门口笑得太猥琐，对于一个身无分文的少年是一个不太好的事情。
于是他被请进去了，红苑请人的方式自然是很热情，两个丰满的女人互相挤着他向前走去，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无法呼吸自然无法说话，无法说话自然无法拒绝——绝对不是他不想拒绝。
红苑楼阁内是更加的温暖，无论是气氛，还是装饰，或是——姑娘？
他是觉得很温暖了，甚至有点热。
“两位姐姐，有些挤。”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让他坐在一个精致的桌子上，躬了一身便离开了。
精致的桌子上有着他没见过的瓜果，还有精致的糕点，还有餐具。
很不巧，筷子是银色的，碗是玉色的，有些干净。
于是他真的想走了，虽然他真的很饿。
他慢慢地起身，有些颤抖，他有些虚。
很可惜，在红苑刚坐下就站起来是不对的，特别是当颤抖的表情被别人当做挑衅的时候。
清脆的声音传来，很好听，却不好听。
“公子莫不是觉得我红苑招待不周？”
他转头看向声音的来处，觉得这个声音更不好听了。
声音是好听的，可却不是他该听的，于是他觉得不好听。
他的眼前出现一张精致的俏脸，十分平静，带着一丝淡淡的威严。
他紧张的看了一眼眼前的美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