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马克| 黑糖(2)

这人身上味道有些熟悉，是认识的吗，该死的，我又想不起來了。
我眨了眨眼，深呼吸。
“這個甜。”
李马克从风衣裡摸出糖，递到我面前。
我犹豫了一陣，接下了。
“妳，还記得你有個男朋友嗎。”
糖有些化了，我咬住糖，用力地扯下糖紙。
那顆話梅，真的酸。
我瞪了李马克一眼，心里小小地埋怨，
小骗子。
“我，不知道。”
“妳想知道你犯了什麼錯才來到這裡嗎？”
李马克避开我的目光，拿起水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润了润有些冒烟的喉咙。
“我不知道……想，又不想。”
我有氣無力地答应著，忽然委屈的情绪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也不知道你说的什么男朋友之类的。”
“还有你的糖，一点也不好吃。”
李马克的喉结动了动，想说点什么，神情暗了暗，从风衣口袋里掏出本子和笔，埋头写着什么。
空旷的审讯室里静静地坐着两个人，门缝里不断传来诡异的声音，搅动着原本静谧的空间，
水泥墙面沁出陣陣阴湿氣，悄悄地溜进人的裤脚，刺激着皮肤，然后贪婪地深入到骨脊。
“冷。”
我的肩膀颤动了一下，抱着双臂，将上身缩成一团。
李马克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快速起身將他背後的风衣披到我身上。
隨後，我們相對無言。
李马克走的時候没有说话，只留下一個字條:
我会等你，想起我，記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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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侦探，有什么头绪吗？”
刘警官看到李马克回来，表情有些阴郁。
“快了。”
李马克看着窗外灰蓝的天。
“这天变得真快啊，要下雨了，李侦探回去记得带伞啊。”
刘警官起身去更衣室准备换下警服回家。
“好，谢谢警官。”
李马克没有要走的意思，他收到哥哥死讯的时候，很是平淡，像是听到蚂蚁被碾死这类消息一样的反应。
这次录音室杀人案件的报纸被剪下压在桌面的那层玻璃下，
“某著名男歌星死于录音室内，犯罪嫌疑人被当场抓住，嫌疑人手持尖刀，受害人血液横流，房内倒塌的玻璃橱柜压倒在受害人身上……”
李马克忽然觉得紙上的字亮的刺眼，让他的太阳穴隐隐作痛，他仰头看着天花板上晃动的蜘蛛网。
“哥，你负了她。”
李马克的食指点了点报纸上嫌疑人的脸。
“我该怎么做——”
李马克拉出抽屜，取出里面的录音笔还有自制的黑糖，
“妳不用想起他，只要记住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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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
“弟弟，你来了。”
“你明明知道她失忆了为什么还要害她？”
“弟弟，我知道那个女人救了你一命，也是，如果不是她，你早该被广告牌砸的血肉模糊了，可是现在她废了，一个废女人还有什么价值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