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岁月静好,长相伴。(2)
自从他前天从三哥那里回来,就心神不定,今晚甚至梦到了小小的自己,那个最辉煌的时候,“切......”不知道是在嘲讽什么,他起身,去了一墙之隔的卫生间。洗了一把脸,擦掉眼旁的水渍,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只剩最后一根了。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颓废、憔悴、再不是光芒万丈的那个小角儿,烟雾中镜子里的他也跟着自嘲的一笑,“张磊,你说说,你怎么就这样了。”
6年前他跟姐夫大吵一架,冷战7天,决绝的回了天津。他懂姐姐和姐夫的意思,他们希望他可以留在北京,度过他的变声期,再决定以后的路,可骄傲的他绝不允许自己留在这里吃白饭,他的骄傲不允许,他的理智不允许,他从心眼里开始抗拒这里的一切,他不能接受不能上台的自己,也不能接受那时候的无能。
可回了天津又能怎么样呢,他已经脱离学校太久了,他的心理根本就和同龄的孩子格格不入,他没有玩伴,没有人能理解他心里的焦急和无力,连父母都不行。
家里人更加小心的对待自己,让他反而更加焦躁,他不要这些空洞洞的安慰,那是他的命,他的羽毛没有了,就像在裸奔,把这样的自己暴露在熟悉的人眼前,这比死还难受。
他所幸找了份工作,可还没成年、没有学历,能让他挑选的太少了,只能谎报年龄做些服务员的工作,骄傲如他,这样的工作怎么可能干的长。
嗓子一直没有好转,他觉得自己已经没希望了,既然这样了,何必精心对待,烟是他排解自己最好的出路,破罐子破摔又怎么样呢。
可终究不死心,倒仓期过了之后,他背起行囊偷偷溜回了北京,他的心理在抗拒他的曾经,可是偶尔从嗓子里哼出来的小调又催着他回去那个曾经让他熠熠生辉的地方。
他知道,只要自己露个面,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过的如此困苦,但是回去做什么呢,德云社还有他的立足之地么,姐夫会不会已经有了新的培养目标了,他不再是独一无二的,这样平平无奇的他跟过去还是不能比的,他很害怕一亮嗓子,姐夫失望眼光。
前天是实在过不下去了,他去园子里找了三哥,看到三哥惊讶又心痛的眼神,他浑身的刺都快炸开了,可是没办法,他总要生活的,“不许告诉我姐”他摔下这句话匆匆的跑了。
才跑出两个路口,他就忍不住了,窝在一条小路旁的树下嚎啕大哭,那里本来是有他的,他应该在那里跟他的师兄弟一样吊嗓子,背贯口,甚至找个搭档登台说相声。
回到冰场果然又被老板训了一顿,他只能应着,为了那张卫生间旁边的小床,当生活无以维持,洁癖?那算什么?可能是那段时间过得太苦,以至于后来他大红大紫也是师兄弟口中最抠门、最爱干净的二爷。
才过了两天,姐姐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她用他听过最严肃的声音说“张云雷,我就在高速上,现在就回北京,你给我老实的呆在那里,你敢跑,我就是翻遍全国,也能把你找出来,不信你就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