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北伐异志录3(3)

“故乡么？大概是回不去了。”河洛轻声一叹，拔起细剑寒蝉，怵尔间一抬头，苏行摩已经不在面前，地上散落的物件被他一一捡起摆在木屋四周的木隔上，它们中长命锁，有一些是能自行活动的傀儡小人儿，精细的甲胄包裹着它们，也有能分别呈装酒和水的阴阳酒壶，苏行摩似乎知道这些东西是谁定制的，眼中露出一丝柔光。
“订制这些东西的是一个姑娘，常常和你，你被魅附身了，常常和魅一起到我这里喝酒。”河洛打量着苏行摩，猜测着那个女孩到底是魅喜欢上的还是这个人喜欢上的，而魅只是虚以迎合。
苏行摩用手指盘摸着那枚玫瑰金的长命锁，许久，他转过身，看向外面微有星光的夜空，“我可以要这个东西么？”
银链子牵着长命锁荡漾出灿烂的紫金色。
苏行摩戴着一顶斗笠悄悄走向自己的家，自他从越州被简拔至天启多年来，他都是一个人住在这个偏僻巷子里，今日倒也少了不少麻烦。
转过一个拐角，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家门前挤满了人。
卓萍心和另外一个年轻人并肩而立，其余的都是羽林天军中的军官，苏行摩微咳出声，所有人转过身，卓萍心露出温和的笑容，“苏兄弟到哪里逍遥去了？害的我们好等。”
“那是该怪苏某怠慢了，诸位来此的意思？”
“自然是为了苏兄弟授衔御殿卫将军的喜事了，在下张青晟，御殿月将军。”卓萍心身旁的年轻人不苟言笑的自我介绍道，“这些都是羽林天军中的世族子弟，怎么？苏兄弟不欢迎我们？”
“自然不是，只不过苏某的私宅偏僻狭小，怎么能够用来招待各位呢？”苏行摩侧过身，指着天启城中那座高楼，“风华阁第九层，苏某今晚包了。”
卓萍心和张青晟都是眉毛一挑，脸上倒没有露出什么表情，倒是其余的军官们露出诧异的表情，传闻中这个皇极天经阁出身的御殿卫将军孤僻清高，众人早做好了祝贺两句拍屁股走人的准备，可是对方却出言邀请去风华阁最高一层饮宴。
“苏兄如此热情，弟兄们又如何能违意呢？”卓萍心拍掌大笑，“说来惭愧，卓某还未曾能登上风华阁第九层呢！不知这第九层上的姑娘和酒，有何特别之处。”
苏行摩领着一众人直趋风华阁，到了楼下，苏行摩只是出示了一块玉佩和自己的佩剑，掌柜就亲自延请所有人登上九楼，所有人一落座，腰肢纤细裙角飞扬的女子立即跳舞的跳舞，斟酒的斟酒，刚刚烹饪好的菜肴被鱼贯而行的行官儿摆上桌面。
酒是澜州的泸酒，菜肴也是极尽精细，女子所舞是羽烈帝所创的霓裳轻羽舞，佐酒的水果则是宛州进贡的红枣和蜜瓜，年轻的军官们很快就沉迷在这样的奢靡中，在酒香和菜香中，他们没有注意到三位御殿将军已经离席，丝弦管乐完全被他们的呼喝声盖住，苏行摩三人在掌柜的引领下通过一个隔音良好的活动的木门后，辽阔的天启城便出落在三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