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春华之卿北篇

我已经很久没能想起楚垂了。
有多少年？
不记得了。
我还记得她死的时候，是替我挡了一剑的。
战场哪里容得我去悲伤。只是后来。我再也没动过位置。杀红了眼似的。“冲到这里来的小卒，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斩一双。”当时大概是这么想的，现在想想微微觉得可笑。
沙场上。谁不是踏着别人的尸骨在战斗。我只是。不愿意别人踏上她的尸体而已。可是即使这样。她的尸体，后来还是染上了血色尘沙沙。
她讨厌脏东西的，印象里那时她每次杀了人都会沐浴上几个时辰。
想到这里，心瑟缩了一下。然后继续拼命。
大捷。我终于仔细地看了看她。
她的眼睛睁得很大，眼神却已经涣散了。可我感觉她还在看着天空。空中早已盘桓了些嗜血的黑鹫鹰在嘶鸣。
我从一个死去的弓箭手身上扒拉下一把弓箭。开始向天空狂乱地摆出无谓的攻势。
最后。终于捂着脸。泣不成声。
很多时候，我觉得世间种种是一个大的循环。
年过半百，已经把很多事情看的很淡。我几乎以为我已经不再介怀当初的年少心性，和为了我的野心而死去的那抹动人鹅黄色。
那日终究忍不住。
踏进醉春华。
对席推开我投钱的手。
就像多年前我推开那人的手。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于是我开始一场漫长的等待。
终于，如我所料。他派了那个舞得动人的女子来到我的大殿上。
烛光把她的脸模糊又清晰，最终明朗成楚垂的模样。
“楚垂……”我喃喃道。
她把匕首刺入我心口的那一刹那。我暗暗地欣喜。
“楚垂……”你舞得真美。
没说完的那一句，我愿能在下一个轮回，亲口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