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谁来讨也不给(二)

午后两点一刻，整座宅子陷入了沉静中，桌上的饭菜早已凉透，茶香也已飘散不知去向，楼上人心里愈加烦躁，狠吸了口指间的烟。烟雾弥漫空中，包裹起椅中的人，一切变得模糊起来。
“嘎吱。”
木门再次被推开，圆圆的脑袋透过敞开的门缝探进来，眼睛滴溜溜把厅里瞅了个遍，这才舒了口气，放下心来大步进到厅里。
“这么暗，孟哥怎的灯都不点？”按理这个时间本是阳光最明媚之时，只是今日午后天儿突然就阴沉的可怕，九良心里也莫名犯了怵，赶忙和师哥道别，回了家。
点了灯，屋子里登时亮堂起来，九良这才注意到饭桌上摆满了菜，还有他爱吃的葱油面，只是看样子，这些饭菜好像没动过。
“孟哥午饭没吃？”九良心下疑惑，顺着桌边的椅子坐下，托起肉肉的下巴看着面前碗里的面，眉毛不自觉拧成一团。
看着看着，桌前的团子小人咽了口口水，伸手拍了拍瘪下去的肚子，竟然......饿了。
中午师哥家的饭不合胃口，九良也只潦潦吃了几口白饭，尽然桌上的饭菜凉了，倒还是把他的馋虫勾出来了。
要不，先吃两口？
心里这么想着，手却早已夹了口面放进嘴里。
“好吃，就是凉了点儿。”
“我当你迷了路，不知回家了。”楼梯上有声音递下来，透着浓浓的不满。
听到声音，九良心虚，赶忙放下筷子，抓起桌边的手巾擦了擦嘴。
“饭菜凉了就不要再吃了，倒掉便是。”还是没逃过先生的眼，责备声随人一起来到九良跟前，只是这责怪声听上去温柔了不少。
“先生，你午饭也没吃？”九良边说边站起身，讨好似的往先生身上一凑，露出大白牙一个劲儿的笑。
“别嬉皮笑脸，我问你，这几日是去师哥家了？”先生压下要扬起来的嘴角，后退一步闪开，伸手端起桌上的面碗，转身往小厨房走。
“是啊！”身后传来九良利落的回答。
先生脚步一顿，刚升起的几分喜悦霎时被阴霾掩盖。
“那师哥宅子可好？”
“好啊！”
“你可喜欢？”
“喜欢啊！”
“和师哥处得可好？”
“好啊！”
“今日可是在师哥处用了午饭？”
“对啊！”
话连着问，先生声音却越来越低，下一句却迟迟没出口:他可曾要留你，你可曾......想要离开？
屋子里又安静下来，两个人都不再开口。先生是怕，不敢再开口，九良是饿，懒得再开口。
小厨房的火光燃得正旺，火苗从锅底蔓延向上，映得人脸一直发烫，先生却觉得手脚冰凉，像掉进了冰窟里，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诶？先生，你怎知我今日在师哥处吃了午饭？”一直趴在桌上的九良看着凉掉的菜，突然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
“师哥午时过来了。”沉默片刻，先生像下了决心似的，开口道:“阿航，你......”话到嘴边，终还是说不出口。
“什么？”九良没听清，看着先生背影，呆呆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