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日月

难受。在李东赫做过的所有梦里，只有这个形容词足以描绘。有时就像毒y犯了般数万只蚂蚁钻来钻去，有时是氧气被抽干的窒息，甚至于疟疾似的忽冷忽热，头疼脑热。所以他宁愿整晚不睡来观察梦境也不愿意共感，如果有一定要Mark守在身边，磨磨蹭蹭的宛如不肯吃药的小孩，而Mark也只能在他嘴里放颗奶糖，哄他入梦。
其实李东赫不怎么喜欢甜食，但他觉得李马克的味道就是那颗糖，醇醇的甘甜就是他独有的吻。
其实Mark没变，他还是他：有些过头的一本正经。在上学的时候拉链到顶的校服，永远干干净净的作业本，连他上课走神都会认真的用笔敲他的头：“呀，东赫。”
李马克一直不知道他这副皱眉的样子在李东赫心里有多么明媚美好，虽然他总会嘟嘟囔囔的说“烦死了”，可那时的李马克才是李东赫的太阳。但他忘了太阳也是会西沉的，小太阳的小马克作为了白月光留存在李东赫的心底。
也就是那天起，白日结伴而行的他们退化成夜间才敢出门的爬虫。半夜，李东赫被奇怪的气味呛醒，一睁眼李马克竟坐在他的床边，眼神比从前盯着他的光芒更加呆滞。
“怎么了？”李东赫怀疑自己在做梦。
李马克面对他的发问却低下头，看着自己蜷缩起的手：“……我杀人了。”
李东赫这才发现他还没擦干净血迹的手，那是他首次执行任务。
可就算是杀人放火宰牛羊，李马克都做的很好。李东赫听到过李泰容对他的评价：“他干的比我好。”罪恶的自豪感涌上心头，噩梦排山倒海的袭来。
当李马克知道他同样避无可避的结局后，他第一次破了自己的戒：抽烟。不过李东赫的鼻子蛮灵，一闻就晓得：“你给我滚远点。”他只能抽完烟就去洗澡，焦虑的时候一天要洗四次，因为比起见不到李东赫，他乐意把皮洗破。
李东赫挺认命，和他纠缠一辈子就一辈子，他也愿意。但他不会去杀人，他做的最多就是清晨给李马克弄好煎蛋让他出完任务宿舍吃，有时他回的早也会一起。
那时候的李东赫还在上学，已经穿好校服，书包放在门口，他吃着吃着就无意识的想跟着他像以前一样一起去上学。如果更早太阳还没出来，他就点盏小灯看李东赫睡觉，还会翻翻他的书，写写日记。他不喜欢也不怎么会玩手机，以前两个人联机打游戏李东赫差点没气晕过去，就使劲的捏捏他还有婴儿肥的脸，红了一大片。
李马克一直绞尽脑汁的想让他边缘化，课李东赫还是没上大学。李马克自己总想象他俩读大学是什么样子：高三的时候给他突击补习考同一所大学，他会带着她去加拿大看红枫，他们会以最普通的方式在一起，而非罪孽的相依，投入恶魔的硫磺池。
李东赫接过外套，下意识的吸吸鼻子去闻他衣服的沐浴露味，李马克看在眼里，先前的不快就因为这么一眼而烟消云散。他拉近椅子坐在李东赫身边，扫一眼他穿着略大的属于自己的衬衫，突然说：“东赫长大了。”
“我都快19了，”李东赫穿上外套，“你都20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