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雨夜(2)

简煦工作时一直不能集中精神，总是搞错了客人点的菜品，要不就经常来回擦着同一张桌子。其他人以为是他伤刚好的缘故，就劝他不用太卖力，回内厨打下手好了。
简煦赶紧说没事没事，强打起精神工作，只是眼睛不时看着前门，像是等待着某人的到来。直到9点钟声响起，魏先生让他回去，简煦才怅茫地离开。
路面很滑，显然刚刚又下了一场雨，天上的乌云还未散尽，无星无月，着实是个令人压抑的夜晚。
街上的行人稀疏，简煦耷拉着脑袋，每一次踩踏板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离开咖啡馆，出了街道，拐到了上次见到白浅的公园。
简煦不禁停住，往秋千看去，结果还是空无一人。叹了口气，简煦准备再次回程，转眼一望。
公园的长椅上，坐着一个女人。
简煦慢慢靠近。她低着头，本来蓬松的短发，现在呆呆垂落着，发端缀着水滴，黑色礼服也成了一层水衣，紧紧地贴覆着躯体。
简煦走得更近了，来到面前。她像没发觉一样，没出声也没抬头，两人都是如此的安静沉默。
刚下过雨的黑色夜晚。公园里，一个男生推着单车站着，一个女人坐在椅子上。一副怪异多情的画面。
最终，是简煦先开了口：“白浅老师，我送你回去吧，别着凉了。”
还是沉默，过了几分钟，白浅抬头起身，简煦这才看清她的脸颊两边有异常的红晕。眼圈也是红红的，不知道眼角下流得究竟是雨水还是泪水。
“老师，妳家在哪，我送你。”
白浅无声的站起来，双脚微微地颤抖。坐到了单车后座，简煦一路推着车，向白浅指了指的方向走去。
走得一阵，白浅轻轻的说了句：“谢谢你。”
语气是说不出的疲惫。简煦也轻轻的回句：“碰巧，小事。”
继续沉默了一会。
“我知道你在咖啡馆打工，回去要经过那里。”
简煦看了一眼还是低着头的白浅，他闻到一股麦芽的甜味。
“我果然很自私吧。”白浅自顾自地说着。
又是一阵沉默。
“上次的板报是你画的吧。”
“……一部分。”
“很漂亮。”
“……谢谢。”
“送我到那个路口就行了。”白浅指着前面一个交叉路口说。
下了车，白浅又说了句谢谢，准备离开。
“白浅，老……师。”
白浅转身，两人对望着。
“下……下次别一个人在外面喝酒。我……我，也许下次没那么巧。”简煦拽紧着车把手，大声喊道。
白浅又笑了，也许还带着点泪水，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摆了摆手，转身走上楼梯。
定定地看着白浅走进公寓，简煦仰着头，张开嘴巴，又抬了抬手，但还是放下了，沉默地推着单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