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于浮生如梦(2)

我十八岁时候在一所普通的公办高中读高三，那时候，琪刚转学来我们班。琪的身材高挑，皮肤白皙，明媚眼睛清澈透明，像在闪烁着光芒，长长的睫毛隐藏下，就像是碧海蓝天那样深邃。她棕黄色色的长发像瀑布一样从头顶倾斜而下，柔软清新。琪与其他女生最不同的一点就是，她大部分时间里都是披散着长发，对于这一点老师颇为不满，因为女生要绑头发是学校的明文规定，琪公然置之不理，这让老师很无奈，但是说了几次就不了了之了。那时候的我，成绩平平，不算太好，但即便如此，我也很少把心思花费在学习上，这导致了我后来上了一间不是很好的大学。回想起高三的时光，大部分时间我都在做一件事，那就是读小说，最疯狂的时候，一天就读完了一本。因此，很多人都会找我借书，我也很乐意借书给他们，只不过他们看书的目的与我不同，所以我们很难一起探讨书中的内容。
直到琪的出现，我才遇到一个可以和我谈这些的人。琪无疑是看过很多书的，她的一言一行都极为得体，很受人的欢迎。然而，对于我，却有不是如此，因为她会经常出言讽刺我，加上她思维敏捷，说话的时候常常挖苦，我深受其害。但这只是朋友间的玩笑罢了，就像她会不经意地开个玩笑，最近有人偷猪，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对此也是一笑了之。
时隔多年，我还是会回忆起那个夕阳西下，微风拂面的那个布满绯红色云翳的那个黄昏。我和琪看着昏黄的校道一人一句的对的那首诗。
残阳衰草侵古道，
最是无拘人年少。
十二楼外风吹雨，
凭卿一笑忘流年。
我想，就算如今，如果能突然见到琪的话，我一定能很开心。
只是
后来人海两茫茫，
后来你我各东西。
后来无人解寂寞，
后来无人对夕阳。
后来无人把酒分，
后来无人为歌狂。
第二天一早，我接到琪的回话。
"雪很大，我有在看。"
"嗯，那就好"我回复到。
我上高三那年下过一场很大的雪，那是在冬季的一个晚修，我和琪逃课跑到了学校附近的空地散步的时候发生的。黯淡的夜空突然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猛烈的北风疯狂着呼啸着，仿佛野兽的呐喊。但我和琪却并没有返回课室的意思，我们不停地走着，势不可挡的在风雪中穿行了很久，直到在一处废弃的民居停下了脚步。
"怎么样，心情好点了吗？"
琪并未回答我的问题，但是她的眼神却开始有了些许光芒，显然心情是平静了不少。那时我不知道琪那天经历了什么，当我看着她那一整天沉默不语的样子，我颇为担心，所以我一直试图去安慰她的机会，但都未得其果。所幸，她晚修前提议让我陪她出去走走。
我们在那座废弃的民宅里停留了很久，虽然期间倒也说了一些话，但是那都无关紧要，我始终没能知道让琪沉默一天的原因。民宅外的灯火似乎为了照应着外面的飞雪，灯光变得无比的清幽，四周的建筑物的轮廓在黑夜中异常狰狞，如潜伏在暗处的野兽。粗壮的树木失去了以往的身形，在狂风中不断摇摆，好像随时都会倾倒，路上行人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