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迟暮,不负韶华
几乎支离破碎。
血液的浓烈气息扑面而来直冲鼻腔,那身影立时顿在原地止不住微微颤栗,几乎不敢上前。苍白的双手颤抖着拨开数不清的插管和电线,削瘦的手指抚上了台上毫无血色的脖子,他迟疑了一下,便对着那条不再搏动的动脉,低头狠狠的咬了下去…
无影灯“刷”地一下恢复了光明,所有仪器都恢复了嘈杂的运转声。
“有心跳了!主任!伤者恢复自主心跳了!”
“输血!接人工心肺!快!随时关注血压!”
所有人都奔忙起来,开始了一场艰难的手术……
每个人都惊叹于张云雷的恢复速度,在如此凶险、九死一生的伤势下,他不仅从死神手里挣脱出来,15天就出了ICU,而且仅仅一个多月就出院疗养了。
但是张云雷自己知道,他并不好。
除了术后的伤痛,他的心里总有一股憋闷的血流往上翻涌,似乎嗓子眼儿一甜就要吐出血来。常常看着输血袋发呆,那深红的颜色像有吸力一样总是勾着他的眼神他的思绪和…胃口。
“张老师,多少吃点东西吧”“吃不进去”“不吃饭怎么养身体啊”“翔子,我真吃不下”
杨九郎默默放下饭碗,低头不语。自己终究是错了,这样的苦自己一个人吃就好,他还是个孩子,何必要害他。就算那时真的救不过来了……大不了自己也跟着去了,便是了。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小辫儿的伤势恢复的越来越好,但是饭却吃的越来越少,人是越来越瘦,有时候一天都喝不下一碗粥。眼见着他日渐苍白的脸,家里人都急坏了,医院也没有检查出其他问题,大家都只怕他得上厌食症,却又束手无策。
“翔子,你把窗帘拉上,这太阳怎么这么晃眼睛啊!”“得嘞”“师傅他们出去几天啊?”“师娘说怎么也得五六天吧,这几天家没人,我就住这儿陪你”九郎心想,这几天,应该就是最好的时机了吧…
晚饭时间到了,杨九郎出去买菜还没回来。他也不着急,反正人一如既往的没有胃口…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觉得身体干,不管喝多少水都觉得干,血液都快干涸在血管里那种发自体内的干燥感…
突然鼻尖一动:好香!原来是九郎回来了。“你买什么吃的了,怎么这么香呢?”“香吧,不容易,要是喜欢就多吃点”
张云雷接过餐盒,里面有两个杯装的黑米粥,闻起来腥甜腥甜的,他迫不及待的拔出吸管喝了一口,一口浅尝,就再停不下来。
“九郎,九郎,我好饿,你在哪儿买的,我还想喝,我快饿死了!”
“辫儿,今天就先喝这点儿吧,啊,听话。”
“翔子,我真的,不行,我…”小辫儿只感觉无边无际的饥饿感瞬间吞噬了一切理智,开始翻床上的东西,一无所获又蹒跚着要下床,九郎一把抱住了他,把他按回床上。
“你冷静冷静,辫儿,你别慌,别慌…辫儿,你咬我吧!”白净的手腕伸到小辫儿的嘴边,脉搏的跳动鼓起了一阵阵血液的香气…一鼓混沌瞬间冲破了理智的防线,抱住九郎的手腕就咬了下去。两颗犬齿变得尖锐锋利,刺破皮肤,贪婪的吮吸着温热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