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志·第一章·三界六道都好眠(4)

混天绫的红影中，夹着乾坤圈的冷光，更有那枪尖如芒，竟成寒星点点！
但在那红影中，在那冷光中，在寒星点点中，一抹金色愈来愈耀眼！
轰！
天与地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失色，彷如仅此一棒。
一棒横扫，将哪吒砸飞百里！
他提着棒，踩着云，一步一步走向哪吒。
周围天将如云，天兵似雨，他视若无睹。
“你很强。”他呲着牙，侧着头，“但你不该拦我。”
借着风火轮的力量止住退势，哪吒缓缓擦去嘴角的血迹，攥紧了长枪，“仙职在身，大圣见谅。”
“什么大圣，那就是一只卑贱的妖猴！”李靖在远处怒斥。
但对峙中的两人都如未闻，齐天大圣在无数天兵憎恨又畏惧的目光中前行，“为什么你有仙职，而我没有？”
他问，“仙是什么？妖是什么？”
哪吒一时怔然。
“太白老儿说我跪下就可以成仙。”说不清齐天大圣的表情，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状态，好似轻蔑，又好似愤怒，他爬满绒毛的手指过大地上的妖魔们，“但是他们，连跪下的资格都没有。”
“凭什么？凭什么九天之上住神仙，穷山恶水困妖魔！”
“凭什么你们万古长青，我们生老病死！”
“我们踩同一块大地，顶同一片天空，凭什么说这是你们之三界！”
他愈说，那双赤眸愈翻涌。
每一根招摇的绒毛，都仿佛在咆哮。
“哪有那么多问题？”一道酷冷的声音响起，一杆三尖两刃刀拦在身前。
二郎真君横刀而立，竖目圆睁，“仙就是仙，妖就是妖！亘古如是！”
“亘古，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齐天大圣看着二郎神，他问他，又绝不只是问他，“又是谁在那时定下的这一切？”
话已经说得太多，以杀作歌！
他一跃而起，挥棒暴喝，“问过老子了吗？”
轰！
三尖两刃刀与如意金箍棒，仿佛两颗划破长天的星辰，决然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