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和不会做牧羊犬的狗(2)

我们县只有两所高中，名字也言简意赅——一中和二中。高中是可以择校的的。中考前涵问我的最后一个问题是，老大要去哪所高中？二中。老大是我们实验班里极少数的几个去二中的同学。涵反复找我确认了三遍，我也找老大确认了三遍。直到暑假，老大又开始了疯狂踢球，涵也接到了二中的通知书，我以为一切慢慢都变好了。
军训完开学考试那天，我在我们班车区里发现了老大的公路自行车，然后看见老大和他爸被班主任领着走向教室，班主任朝着我喊，XX你同学转学来了，还不欢迎一下。
“老大，你怎么来了？”我半是震惊地问他。
“我转学了。”他的语气就像是手机里的语音助手。
后来班主任走了之后，老大问我，涵是不是喜欢他。我说是，老大笑了笑，说“你帮我谢谢他。”
老大的坦然出乎我的意料。我总以为，直男总会把同性的爱慕当成一种耻辱，或者至少心里会觉得别扭，但老大说，他对涵，只有感谢。他感谢涵的坚持，勇气和执着，也感谢自己真正地被人喜欢过。
涵后来没有再追老大。因为本身已经经历了那么多，很多时候，是没有什么力量去坚持的。
涵后来从二中大老远的来找过我一次。很不巧，前几天我们学校高三的历史老师出了车祸，听说他全身被渣土车压碎了，而他的未婚妻，我们学校的语文老师，就坐在车后座毫发无损，目睹了全过程。“如果我看着老大死了，我一定会疯吧。”涵一边笑着一边对我说。“他未婚妻已经疯了，”我回答，“那种看着自己爱人死掉的无力感不是每个人都能受得了的。”
我再也没见过涵。听说他和男友现在挺恩爱的，只是由于圈里很老套的原因没法公开在一起。真好。
如果你是一只羊，那还是不要轻易的喜欢一只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