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泰亨〕所谓爱情.(4)

脑子好像突然不好用，他说的每一个字我都能听懂，可合在一起我却又不理解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当我是什么？一点缘由都没有就想把我扔开？”我想我的脸色一定很苍白，很吓人，哪怕用了再精致的伪装。
他盯着我，一字一句开口：“原因我们彼此都清楚。”
对，他不支持我，我不理解他。或许我们的结合本来就是个错误，哪怕彼此都用了吃奶的劲要聚拢在一起，到最后也不过是徒劳无功。
我问他，我们二十多年的感情，为什么分开的这么容易？既然如此，那相处了二十多年，为什么早在先前没有发现他有这么个理想？
他说，爱情生活和理想，看似关联很大，但真正要融合在一起过一辈子，难。
我没想到我们那么久的感情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搬空的。我们两个一起花钱租的房子，清出了我的东西，却还是那个我熟悉的样子，仿佛从来没缺过什么。
对于我来说，这个不大的房子，是我的家。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回忆至此，再无下文。我扣下相框，叹了口气，扑在床上。
送我回来，不过是他还顾及我们青梅竹马的情分。如果在离婚后我还自作多情地想着他还对我有着什么什么感情，那就是我的不对了。
贺情鸾是个废物。一辈子留不住所爱的人，哪怕我甘于平淡，老天爷也觉得我在奢望。
……
金泰亨结婚的消息是在我意料之内的。
我收到了他的邀请函，内页上面有着他和新娘爱意满满的结婚照。
酒宴上，我看着他被一群伴郎起哄窘迫无措的样子，一口一口尝着我杯里苦涩的红酒。
后来他挨桌来敬酒，到了我这里，他牵着新娘的手，敛下英俊的眉目，沉声说：“……也该找了。你还年轻。”
我笑，不置可否：“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小娃娃生出来，我要做他干妈，别给我忘了啊嫂子。”听了我这话，新娘咯咯笑了起来。
轻碰了下杯子，我点点头，目送他走到下一桌。
他身边的新娘笑意晏晏，早已换下了洁白的婚纱，穿着火红的旗袍，给他的父母倒酒。
他身边那个位置，曾经有一天，是属于我的。
喉咙有些发堵，我垂头，拎起包，慢慢往外走。
走到外面，吹了会儿风，这才算是冷静下来。刚要转身走人，正赶上他的父母往外送宾客。
他的爸爸先看见我，随即对着他妈妈低语几句，他妈妈就迎上来，对着我不乏歉意地说：“那个，小鸾啊，其实泰亨他也希望你能找着一个对你比他更好的，你也知道，那个小犊子什么脾性，你俩在一起我都怕你受委屈……那个小混蛋，回去我一定好好收拾他……这些年里，很感谢你。阿姨也理解你当初的心情，别自责，你没有错。”
我摇摇头，笑：“不，阿姨。这些年我很幸运，该说感谢的人，应该是我。我也不会自责，我认为我做的没错。”
阿姨笑了笑，眼里有泪花闪过。陪我站了一会儿，她有些老迈的手牵起我的手，摩挲了几下我的手背：“挺晚了，要不我让泰亨派车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