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试错(3)

张云雷终于接了一个不是只有五分钟镜头的戏，可是大胆的剧本设定在中国的电视史上少见，戏院的名角儿委身于有权势的军爷，张云雷看了剧本，有很亲昵的戏。
张云雷跟杨九郎说了，杨九郎说，没事，我送你去剧组。
张云雷有时候觉得自己不适合做演员，少了扣子的大褂布料遮不住身前一片，张云雷捂着衣领凑到搭戏的老演员身边。
导演前几场戏见过杨九郎，在剧组照顾前照顾后的，就跟张云雷说，可以用方法派技巧，怎么跟男朋友相处就怎么演，张云雷想着，才不是一回事。
写实主义可以，张云雷诠释人物总有自己的见解，可是面前这张脸实在是叫他没法去说出做出谄媚的言行。
“啊”张云雷下意识地喊了出来，这段戏就是要拒绝还不得不接受，那传说中的老演员开机之前还道貌岸然的，谁成想是个衣冠禽兽。张云雷感觉到这个人对自己的狂妄举动，虽然剧本是这样写的，可是这位明显没有点到为止的意思，导演不喊停，就在那人的手揉在自己水裤的腰带附近，张云雷实在忍不下去了，推开那人捂着衣服跑到外面吐了。
真的恶心，张云雷从来没有这样过，刚才他恍惚自己不是在拍戏，而是真的陷入某种境地。周围人说他不敬业，没有演员素养，张云雷也这么觉得，可能是吧，不知是恶心还是难过逼的眼圈通红。
“回家，咱不演了”
张云雷弯着腰扶着路边的树，一瓶水和一件大衣，还有一个笑脸，杨九郎总是能给张云雷彼时彼刻最需要的东西。
张云雷狠狠地揉搓自己的肌肤，花洒的水珠溅得疼。张云雷讨厌自己的没用，打开手机想跟导演道歉，被杨九郎抢过来删了号码。
戏推了，违约金也赔了。杨九郎把自己唯一一件奢侈品卖了，剩下的钱还够给张云雷买一包零食。杨九郎回家的时候张云雷扑过来，不问，不说。
怪不得情事被称为禁果还依旧有人奋不顾身也要品一品其中滋味，电光火花间，有晚风拂面，香月如钩。
没关系，哪怕我养着你。
可是张云雷这样要强的性子又和极度缺乏的安全感作祟，他拾起许久不碰的酒，喝得酩酊大醉。杨九郎在后海那片找了一夜才找到张云雷，花光了半个月赚的钱结了他的酒账。
杨九郎允许他任性，可是不允许他放任自己一无是处。
以前张云雷总是趁着杨九郎下班之前靠着后海的某处栏杆过过烟瘾，杨九郎看见了就抢下来掐灭，后来张云雷一见了杨九郎就赶紧自己扔了烟，还要甜甜撒个娇，要不他就不给自己做加辣的黄焖鸡了。
可是杨九郎走过来时候张云雷还是叼着烟卷，杨九郎要抢下来，张云雷躲开。
“干嘛啊你，我抽颗烟不行啊”
“嗓子哑了怎么拍戏啊”
“拍个屁戏，反正也没人找我”
杨九郎叹了口气，拉着他去坐车，张云雷一把打开。伸手拦了辆出租车。
把坏脾气发给最亲近的人，是我们最大的悲哀。
“辫儿，咱们好好的成吗”
“我挺好的啊，你觉得我不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