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霸）純屬虛構(2)

裴柱现觉得太难去说了，无论是当时候和现在，一切都难以言喻。她不敢开口追逐些什么，更不敢追随自己的心展翅飞翔，就像一头笨重的绵羊，光有蓬松的软毛，在无数人做过的梦中路过，只会陷在流沙的宁静中，遥望着远处美好的海市蜃楼。
在毕业后，她狂奔出自己旧有的圈子，一度认为现在的自己已经和过去不同了。但当下那些老朋旧友的欢笑声，又让她重新认清自己就是如此。这提醒了她很久以前有过的感觉一一全世界都好像离她那么的遥远，可每个人却都说她是天生适合翩翩飞舞的蝴蝶。到了最后，她仍旧独自一人。
「柱现，妳还是很漂亮。」在聚会要结束前，裴柱现听见这样一句话。听得出来，是纯粹的夸奖，不参有其他目的，也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在其中。她抬头看，是一位男性，长得还算斯文，他们曾经在一起过，最后和平分手。之后他在毕业后两年与一个美国女人结了婚，裴柱现只传了讯息恭喜，因为工作因素很可惜地无法到场祝福。
「妳和五年前一样，没有变过。」他这么说。裴柱现对他笑。
她最终还是没有喝酒，一个人安分地点了杯咖啡。
裴柱现那天只不过是突然心情不好而已，所以才会在人潮散去后，开着车，从首尔的边边角角一路开到了市中心。其实她已经迷路了，但她不想拿出手机导航，在路边停好车后就索性漫无目的的在首尔市内乱走。她听见的，到处都是车子和人潮的声音，十二点了，街上还是这么热闹，到处都矗立着气势磅礡的高楼大厦。那里可能住着无数个家庭一一也可能没有。从外面看来，上头的灯有一户没一户的亮着。
社会的现况同时也是人类的缩影。裴柱现心里有点烦，她想到，也许人生来就该如此，像都市舍去了天空的辽阔，像林立的高楼霸道地挡住了月亮的身影。如果想要往上爬，就得丢掉自己的梦想好换来一点安逸。
她走进一条骑楼，边上商家的灯光晃的令人头疼，龟裂的白墙看得出来被刻意粉刷过，一条断掉的电线在上头摇摇晃晃的弔着，仅靠残留的黏着剂悬在那里。她没来由的感到压抑，其实从自己尝试遗忘梦想后，她的人生就顿失了重心，只是不知道何时会坠落下去墙下的水沟里。千篇一律的生活，灰色的天空，沉闷的、烦躁的、无声的嘶吼，这类一环一环扣着的齿轮实在碾的她喘不过气。
一一咔，咔咔。
裴柱现不知道自己过了多久、走了多长，才好不容易平复了一点心情，脚下的酸痛使她不得不停下步伐。她直直站着一一也许有点驼背一一可她却仍然听见高跟鞋的声音。她往身前的落地窗里头看一一过大的练习室里只有一个人，勤奋努力的还待在那练习。这看起来不像是太正规的练习场所，裴柱现想。隔音并不好，即使她在外头隔着三两步的距离，依旧能听见清晰的音乐。
一个穿着短袖上衣的女孩子在里头，努力的跟着节奏舞动，胸前剧烈的起伏和脸上不停滑落的汗让裴柱现猜想她应该已经练习了很久。可她的肢体还是不太协调一一这大概就是她如此拼命的原因。几乎每次踩的节拍都是错误的，施力点更是不正确。高鞋跟一次次杂乱的踏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咔咔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