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柾国 古风】戏中人

戏中人。
“这里平三分土。高半尺。 ”——《老九门》
壹。
“今日京城的戏班子来咱们城里了……”
“那还不赶紧去悦楼看看……”
“……”
我手持红团扇，漫步在街上，偶然听到关于戏班子的消息，一下子来了兴趣，顾不得身后鬼鬼祟祟跟踪我的人，心一下飞去了悦楼。
悦楼是常庙的一座大舞台,因为它上面雕刻人物形象栩栩如生而得名。在常庙里有三绝:第一绝是水磨清砖透雕，第二绝是青花玉点糕，第三绝是醒酒戏子寒曲。
我对第三绝是极感兴趣的，在府中早闻京城醒酒戏子一曲惊天下，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看看。
贰。
我站在满是人头的悦楼前，不禁有些着急。
戏还没开始，人还没上场，观客就有如此之多，可见这醒酒戏子一曲难求。
前排是达官贵人的前席，没权没势的清苦百姓只能带上自家的板凳站在后面远远地瞧着。
我轻晃团扇，脚步一转，准备离开。
实在没趣。
在我转身的刹那，台上和周边的灯忽然熄灭，只剩夜空中一轮晚月和几点星辰照明。
微弱的光照在舞台上，随着轻悠的笛声响起，夜空中多了个男人，他舞着长袖，脚上踏着无数的星芒，身后是无数个戴着面具的仆人。
他双手往身旁抬起，袖子遮挡着夜空。
他忽然笑了，转过身，仆人将他抬坐着，右手从空中夺出面具，将脸遮盖。
他身穿暗紫色衣袍，看起来不像是戏子的打扮，双手舞着长袖，往内一收，忽然转身将长袖向前方舞去。
随着他的动作，台上和周边的灯一盏盏点亮。
借着灯光，我窥见了他眼中的星辰。
场内安静极了，好像是被他怔住了一般。
男人嘴角上扬，低沉却意外好听的戏腔:“一曲定重楼，一眼半生筹……”
“戏子多秋，可怜一处情深旧……”
“只留三寸土种二月花……”
叁。
一曲了了，赢得满场掌声。
男人动作利落将袖子收回，微弯身子，朝着台下观客表示感谢。
“小生醒酒，不才，献丑了。”
“……”
忽然，他的眼睛在观客中盯住了我，我一时慌乱，团扇跌落在地，来不及捡起，连忙挽着衣裙朝后逃去。
是他。
我早该想到了。
单家大小姐，单名醒字，是单戏曲一脉的嫡传弟子。
而台上的男人，田府小公子，名柾国，是朝廷丞相的嫡子。
醒酒，醒酒。
我早该醒了。
肆。
田柾国待人群散去，走去了刚刚看见我的地方。
他蹲着身子，在地上仔细寻找着什么。
“找到了。”
田柾国大手往旁边的花盆伸去，丝毫不在意花枝上的刺割伤了他的手。
“少爷。”仆人担心地从远处跑来。
田柾国毫不在意，只顾手上已经残破的红团扇。
“她的东西，我都要保护好。”田柾国小心翼翼地将团扇收好，又问道下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