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戬娥小短文】传说（上篇）(2)

“二哥……”
沉香总算想起来了，这一地艳红的雪，像极了昆仑山下的那一幕。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开了小玉，缓缓走到三圣母身边，拥抱住依旧在颤抖的母亲，听到母亲低低地重复着：“沉香啊……那是你舅舅啊……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害死你啊……你怎么忍心……”
沉香纵然还不能从被追杀的阴影中走出来，但也不禁红了眼圈。
二
那天沉香感觉到出奇的顺利。
一向对他穷追不舍，百般阻挠的杨戬居然那么容易的就死在他的神斧之下。
沉香不禁感觉到了一丝丝奇怪。
不过他也只归功于神斧神力罢了。
接下来就是劈山救母，那个被人传颂千年的戏码。
居然也是顺风顺水，一点阻碍都没有遇到。
就好像他一路走来的那样。
沉香再笨，也感到不对劲了。
所幸，见到母亲的欣喜很快占据了他的心绪。母亲也高兴坏了，紧紧的抱住他，沉香感觉自己都快喘不过来气了。
可是母亲刚刚推开自己就急急地问道：“你……你舅舅呢？”
沉香竟然语塞了。
他本以为自己会骄傲地告诉母亲自己打败了杨戬，并且杀了他给你和爹，还有那么多受他残害的人报仇了。
可他发现自己真的做不到。
他原来以为自己是正义之师，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正义。可是现在他突然不确定了。
就因为那个人临死前看向自己的，犹如刘家村小河旁的那种温柔的眼神。
真的是错觉吗？
沉香还记得，那天母亲跌跌撞撞地奔向昆仑山下，看着那个人惨白的脸色，摸着他冰冷的手指，慢慢跌坐在一旁，缓缓伏下身去，听着那并不存在的心跳，渐渐地泪流成海。
没人听见她说了些什么，因为她不许别人靠近，更不许任何人碰他。
再后来，她晕了过去。醒来后，便又是从前的那个三圣母，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第一次发现她的异常还是沉香和小玉的婚礼前夜。
她本来高高兴兴地同大家准备着喜帖，由刘彦昌将大家的名字写在一张张请柬上，她就站在一旁，欣赏着丈夫的字迹，脸上笑意盈盈。
可就当刘彦昌快写完了的时候，她突然说，彦昌，我想自己写一张。
然后刘彦昌一头雾水地看到她认真的蘸了些墨汁，将一张请柬展平，工工整整地写下了一个名字：
杨戬
她吹干了墨汁，端着名字看了一会，渐渐地笑出了一个刘彦昌没见过的弧度。
美则美矣，只是教人看来十分诡异。
刘彦昌忍不住出言提醒：“三娘……你……忘了吗？”
“忘了什么？”杨婵恍如不知，一双美丽的大眼中闪烁着疑惑，半晌，蒙上一层水雾：“他外甥的婚礼，他怎么能不来？……他怎么能不来！！”突如其来的吼叫令刘彦昌突然慌张起来，不知为何，他突然对眼前的妻子有了一种深深的恐惧。
可杨婵重重地吼出这句话后，竟像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又一次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杨婵又如同之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