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甜】06(2)

“让他先坐。”
郭梨宁看看呆立原地的阎鹤祥，“阎哥咱们走吧。”“哎哎，你小心台阶。”
出了郭家菜，门口停了几辆车，阎鹤祥望望四周，嘱咐道:“就附近走走吧，一会上去还得给你爸爸献寿辞呢。”郭梨宁看了看天空，北京的夜空总是挂着霓虹灯，偶尔有几颗星星闪着，小团薄薄的乌云懒散地游走，不经意地就盖住了几颗。“阎哥。”小奶声问着，“你说，你，我爸，我干爹，你们穿着大褂，在台上逗人笑，逗大家开心，可你们真的开心吗？”
站在一边的阎鹤祥有些不知道说什么，面对一个孩子这样的提问。
“这个，开不开心我不知道啊，但我五岁的时候，肯定不会像你一样提这种问题的哈。”
“我爸每天一回来，就在书房里待着也不出来，喊他吃饭他有时候也不应。也不让我们进去吃饭的时候我哥，就像很害怕我爸一样，吃什么菜都要看他高不高兴，然后再夹。但他好像没这么要求过我，他也叫我哥什么都得先问问妹妹要不要，再给自己。”郭梨宁一边讲着，一边仰头看着星星。
“我觉得他们都挺怪的。逗别人都很拿手，但自己就不会逗自己。”
“嗯，有些事儿，我觉得等你长大了，再知道也不迟。”
转过头看看阎鹤祥，郭梨宁不解。
“有时候，小孩儿懂得太多，未必是好事儿。多知多懂的人，也未必那么快乐。小宁儿你听懂了吗?”“没有，那我就长大再来问你吧。”“行，咱回去吧。”
回到包厢，大家吃吃喝喝，三五成群。郭梨宁想着去找爸爸问问他，可还没走几步，看见了最里头那桌，有人拿着酒杯，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啪!”
“小金你干什么!”
随后是死一样的寂静。
那时的郭梨宁年纪尚小，被吓了一跳，身边的孔云龙赶紧把她拽到了自己身后。蹲下和自己说了两句，“别怕别怕，三哥在呢。”
看见那人拿着酒杯，杯里的酒不剩多少，走向了自己这一桌笑了两三声，但笑声从里到外都极为阴森。似乎有几分嘲讽的意味。那人先是拿手一指栾云平，开口就感觉火气冲了上来:“栾云平我他//妈第一个骂的就是你，上过几年学了不起了啊，大文化人，凭什么演出还得你分配，我爱去哪个剧场就去，爱几场演就几场，到了后台谁都不敢和我言语，你还敢说什么!”
栾云平也不看他，就坐着椅子上，面色淡然。
眼瞧着事情不太好，岳云鹏站起来想拍一下师哥的肩膀，叫他少说两句，却一个“师哥”还没说出口，就被推到一边。
“岳云鹏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我一样?我呸!你和孔云龙就活该在农村一辈子，什么玩意儿还都配和我一个待遇?”那人破口大骂，凶神恶煞，岳云鹏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委屈地揣着手，低头听着。孔云龙站在另一侧默默攥紧的拳头暴起了青筋，但又忍了忍。拉过郭梨宁的手，把小孩儿藏在自己身后。
原本受惊吓的郭梨宁，更是死死握住孔云龙一双粗砺的手，害怕地直往后面钻。
那人靠的似乎更近了些，郭梨宁怕的闭上了眼睛。“哟，小宁儿也在呐？怎么不叫人啊。几天不见，备份都忘了吧。”“金子。”孔云龙咬着牙关，有些怒气，“要说什么，也别冲着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