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灯番外一)我忘了说
我遇见曹鹤阳的那一天,是个晴天。
当没心没肺的少年再次回想起来这个场景时,我脑海里只剩下了那句“人生若只如初见。”
我对诗词歌赋没有什么了解,可少年四爷是个诗人。
那时候我俩住上下铺,他天天从上面往下掉东西。各式各样的诗集从床与墙之间的缝隙掉下来,砸在我的枕头边上发出巨响,吓得我在睡梦中都是颤抖的。
当然,让我颤抖的不光是这些个书本,还有它们蕴含的大量知识,以及他们的主人,曹鹤阳。
四爷在我心里就是智慧的代表。
我当时实在是单纯,全然没考虑过,四爷要真是个实打实的文艺青年怎么会来说相声?
遇见他的时候我只有十五岁,年轻得一塌糊涂。
那年的阳光很好,北京的天还很蓝。
我站在小商店里头蹭了半个小时的电视,最终成功把老板惹急了。
去年有个叫《超级女声》的节目横空出世,一下掀起了全民狂欢的浪潮。我在立志弘扬传统文化的同时也被这股浪潮席卷,成为了狂欢的人群之一。可惜这个节目直播的时候我都得待在园子里头,趁没开场的时候才能在这个小商店里头蹭两眼,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天地良心,我真不是为了看漂亮姑娘。
我只是厌倦了一模一样的日子,后台实在太过无聊,我需要找点新鲜事物转移一下注意力。
就是很可惜,老板不喜欢我。
昨天晚上卖加座,我趁他不注意拿了他的凳子,他追着我跑了二里地。
今天园子还没开的时候,他就去找师娘告状了。
我跟在师娘后头给他道歉的时候扫了一眼电视,看见了电视里头那个姑娘正声情并茂的唱着那首《离歌》。
我不喜欢ABB这类没特点的名字,所以我没记住她叫什么。
我就记得我被师娘罚了三个月的卫生时候内心的那种悲凉。
那种因着学艺枯燥所带来的,数十年如一日的悲凉。
我常说,四爷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
这话一点也没错。
可能是我的诚心终于感动了上天,他听见了我内心深处的呐喊,所以把四爷带到了我身边。
那天晚上我刚刚打扫完卫生,洗了手就看见他和另外一个人坐在门口。
我以为是和往常一样来凑热闹的围观群众,就从后面拍了他一巴掌:干嘛的?
少年四爷实在是好看,眉清目秀气宇不凡,在后台一帮歪瓜裂枣里与众不同。
见我问他,就和我解释了是师父让他们在这里等着的。他的语气很淡,脸上的笑意也是淡淡的。我却没来由的一阵心虚,搭了句话就迅速溜走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心虚从何而来。
我横冲直撞惯了,没理由因为一句话说错就心跳如鼓。
若干年后,我才知道,那种感觉不叫心虚,叫心动。
再后来他拜了师,成了我的搭档。
少年小四和少年小饼终于在茫茫人海遇见了彼此。
我开心的不得了,对着镜子笑得一如既往的磕碜。
他不一样,笑不笑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