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鄞剑】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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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顾小五。”
风割过顾剑的脸庞，血，从他的脸上一点点滴下，砸在脚下从万丈悬崖上拔出的树上。
或许，还有泪。
顾剑又想，他怎么会流泪。
“求你，回来，我再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他静静看着不远处的李承鄞伸出一只手，眉目间有几分焦急与惶恐。都是假的。
李承鄞从不是顾小五，只是那位东宫太子，他也从不是什么世家公子，只是被李承鄞玩弄掌心的工具而已。
顾剑低头一笑。
“李承鄞。”
顾剑觉得，自己的声音飘散在风中，都听不见了，李承鄞却像是听了个明明白白，又往前走了一步，嗫嚅着，只知道把手递得离他更近。
顾剑张开双臂。
他是这山间的一只孤鸟。
李承鄞想抓住这只决然投向忘川的鸟儿，却咳出血来，跪在地上动弹不得，任由后来的属下制住他，眼见顾剑笑着闭上眼，坠入深渊。
“我是...顾小五...回来。”
我今后只是顾小五。
李承鄞嘴角鲜血不止，指尖抠进泥中，不肯收回的这只手，还是慢慢地失去了力气。他终于停下挣扎的动作，不甘心地合上了眼。
众人小心地将他抬了回去。
顾剑有没有死，没人知道。
二.
李承鄞，我祝你坐拥无边江山，享永世孤独。
垂垂老矣的帝王又一次从梦中惊醒。
那天他在帐中醒来，以为还在梦中，正坐着发呆，小枫冲了进来，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李承鄞，你有什么资格配他一起忘！”
她声嘶力竭喊出一句话，突然失了全身的力气，倒在他面前。
李承鄞让入帐想保护他的人出去。
静静听着小枫的话。
“师傅，再也不会在我射出鸣镝的时候出现了。”
“他那么喜欢江湖，还有那么多爱他的亲人朋友，现在，都没了。”
“李承鄞，你永远绑不住一只想要展翅翱翔的鸟，永远。”
小枫在大漠中见过太多的人，遇见太多的事，但这个从中原来的师傅，她永远也忘不了他。
她从地上爬起来。
李承鄞看她，这个一向如朗日的女孩，面无表情，眼里只有淡淡的恨，更多的是怀念。
坐在高高沙丘上的姑娘，再也等不来她想等的人。
还会永远记得，是她救了顾小五。
三.
“顾小五？”
顾剑看向小枫，她昨天救回来一个人，还以为是他。此刻，这个人就站在他眼前。
“被洗劫的茶商？”
他审视着这个人。
顾小五却挑眉一笑。
“师傅，让他和你一起回中原吧。”
小枫踮着脚和顾剑央求，挡住了两人交汇的视线。
顾剑自然是不愿的。
顾小五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吗，最后，还是顾剑被他纠缠着选择妥协。
顾剑的家族在江湖上很有地位，这番回去，是他爹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