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腿炮哥见闻录：第三幕 取舍【唐霸】（二）

青年沉吟片刻，神情充满了哀伤...和愤怒，柳凌夜再次叹气道：“那时候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那年我一十四岁，那天晚上家中突然来了贼人，我父母命人把我藏在家中的暗室当中，我借着暗室的透气孔，看到父母...以及家中一群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家丁们都.....”
“你们林家从你祖爷爷那辈开始就家境殷实，不说富可敌国，但也可以说是一方豪强，不过一个家族的崛起必然会得罪很多人，这也使得你们家族被许多人视为眼中钉。轮到你父亲做家主的时候，虽说你父亲体弱多病，性格也比较软弱，但林家的余威犹存，所以那些小人也不敢下手。只可惜天宝十四年，叛乱起、天地动，战乱之下人人自危，烧杀抢掠比比皆是，这也给那些觊觎你们林家的小人带来了机会。”
“天宝十四年...那年我一十三岁，那时候我并没有感觉情况像师父说的那么严重。”
“是的，叛乱刚开始倒还好，没那么混乱，因为大多数百姓还是相信朝廷有能力镇压这股叛乱。可是谁能想到，天宝十四年年底，洛阳、天策府相继失守，第二年连号称天险的潼关也被叛军占领，直到六月叛军攻陷长安，玄宗被迫入蜀...这一件件事情使得百姓越来越慌乱，治安也越来越差，其间发生了许多假借叛军的名义实行犯罪的人，于是，那些小人终究是抓住了机会。”
“师父的意思是说，那些贼人借着叛军之名袭击了我家？”
“嗯，当年我收到这个消息便立刻动身前往营救，只可惜终究是晚了一步，只救下你一人。”
“师父...和家父是好友吗？”
“好友啊...算是吧，我年轻的时候喜欢到处游历，期间认识了你的父亲，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我回到了霸刀山庄，谁料到这一别之后，下一次见面便是生死两别。”
说到这里，柳凌夜又一次哀叹了一声，青年则开解道：“师父不必自责，能毁灭我林家，贼人一定势大，您能前来相救，家父只会感激，不会怨恨。”
“你父亲临终前...交代我找到被藏在暗室的你，并把你抚养长大...如今你已是弱冠之年，已经长大成人，有些事情需要跟你讲明白。”
“师父请讲。”
“六年过去了，叛乱也已平息，而你心中的仇恨是否还存在？”
“弟子不敢隐瞒师父，灭族之仇不共戴天，这份情感只会与日俱增，不曾削减一分。”
“这便是矛盾的地方了，那些屠戮林家的小人我早已查清，其实我本心是想让你报仇的，这么多年来我之所以没动手，那是因为我想留给你去报。但是...你父亲临终前请求我让你开开心心的生活，不要想着报仇之事。”
“家父的遗愿...”
听到自己的父亲不想让自己报仇，青年不禁也犹豫起来。
看到他这番样子，柳凌夜拿出一张写满字的纸张和一个锦袋，都放在了桌案上：“然儿，如今你已成年，一身武艺虽谈不上武功盖世，但也能在江湖上闯出些许名头，是该有自己的选择了：这张纸上所写的便是当年那些小人的姓名住址，而这个锦袋里所装的则是真金白银。你若想报仇，拿走这张纸下山去吧；你若想遵循你父亲遗愿，那么利用锦袋里的钱去干一番事业也未尝不可；若你两者都不选，那就继续留在这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