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章 秘而不宣

湛露出血色的夕阳之下，直到最后一声重物落地发出的巨响，除了呼啸吹过的风声和海浪的拍击声，屏障内原本嘈杂不堪的环境瞬间平静了下来。所有在场的战斗人员都沉寂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只留下瞳和盖文面对面站着，两人之间滞重的气氛逐渐开始显露出浓重的杀意。
“我们之间的仇？呵呵。”盖文冷笑了起来，微微挑眉说道：“我可是在帮你，海德拉，是那个女人导致你变成这个样子的。迟早她也会想杀了你的，我只是在帮你解决掉那些威胁而已。早知如此，我当初应该一开始什么都不说就杀了她，收拾一下自娱自乐的心态，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余的事了。”
“真是大言不惭呢。有些事若非你设的计根本不会发生，我万万没想到的当时你居然会用下毒如此卑劣的手段杀了她。”眼眸中的红光丝毫没有减弱，发动出来的力量还是持续缓缓加强着，瞳淡淡地开口：“原本我只是想保护她，所以你将杀害她丈夫的罪责推到我头上时我没有去反驳，就是因为我怕伊梦会找你复仇而丢命，所以打定主意顺水推舟揽下了这一切，她想要报仇的话冲着我来即可。而且若不是因为我，她的父母就不会被我那个所谓的亲生父亲杀害。这是我欠她的，我有足够的理由将这条命给她。”
“他们当初只要不踏进我势力的范围之内就不会有事。可惜的是总有些蠢货喜欢自寻死路，他们的生命在我看来根本只能作为让我消遣所用的棋子，终归只有被丢弃的一天。”盖文若有所思地地微眯起双眸，戏谑道：“你是杀人者，世人所认定的黑暗，永远不可能去充当一个正义的角色。没有人会理解你，就如之前所发生一样，他们只需要听到简单的只言片语，就会认定你的罪责和错误。所以就为了一个注定不会原谅你的人，哪怕被怨恨被误会一辈子，也不惜丢掉性命去保护？这是有多可笑的做法。”
“对你来说的确是无关紧要，但是对我而言，她是一辈子也无法被取代的存在。也许曾经我也跟你有过一样的思想，可是这一切在我遇到她的时候已经变了。像你这样的人永远不会懂的，盖文。”
打从自己第一次用双眼看到这个世界时，已经没有那个资格作为普通人过活。年幼的时候的洗脑，无论怎样被定义，凶手、杀人狂、怪物、异类、魔鬼……瞳自身毫无怨言，习以为常的事情去接受就好。深信不会有家人，不会有朋友，世界上能信任的人只有自己。一度认为这已经是自己注定而无法改变的一生，却出现了转机。
当伊梦带他从那个黑暗的世界里走出来的时候，一个毫无感情的人开始重新体会到生命中的繁复多彩。与她相处的那段日子里，他才真正明白原来自己还有资格过着如此平凡而又快乐的生活，每一分一秒都深深地刻印在自己的脑海中。人生也是可以充满希望和光亮，以至于可以忘了自己的身份，自己的过往，沉溺在如同梦境般的美好之中。
那时候，原本波澜不惊的心中泛起了涟漪，萌动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情。
是不是世人所谓的爱情，瞳并不知道。他只是下定了决心，也许伊梦知道真相后真的会厌恶他，甚至憎恨他。要去守护她一生一世，为了她什么都可以做，哪怕是毫不犹豫奉上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