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蓝文学】独·创│轻涩
【Part.1】
人生,终有一天会成长起来。到那时,站在青春的尽头回眸张望,曾经的呆傻幼稚似乎算不得青春,可这如果不是青春,也不会是别的。
想起八年前,也就是2003年。
如果你在东北某个胡同里看到一个光着膀子,下身穿着破旧“夏威夷”风的大短裤,一双人字拖,不管不顾努力奔跑着追风的逗比,那估计就是我了——程欢(当然不排除那也可能是你)。
那时的我还不知道x是有三次方的,不知道苹果砸到了牛顿,更不知道氢氦锂铍硼是神马玩意儿。但我知道胡同口小卖部里的话梅糖特别酸甜,我最喜欢;我知道隔壁李阿姨家门前的草堆里有好多蛐蛐,每次她坐在门口它们就会叫个不停,后来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怀疑它们是被她训练过得,用以遮掩长舌女人们在夏夜里扯出来的一段又一段闲话;我还知道站在胡同最里面的那个旧仓库房顶,能摘到最粗壮的杨树叶,把叶杆儿泡在盐水里几天,这样我就能在下课后的勒杆儿大赛做“常胜将军”了。
可是,那年以后在那个胡同甚至周边所有胡同,你再也找不这个逗比小子了。
那年一个燥热的夏夜,月亮映照在院子的水缸里,折出来的光让院子里比别的地方更亮些,正好让能我蹲在院子里调配着我的“盐水秘方”。而那天,李阿姨家门前的蛐蛐叫的格外响,似乎又想掩饰什么,但还是被院子里的我把她跟胡同口儿的小卖部王大娘窃窃私语听的一清二楚。
“你知道就是隔壁那家的小欢嘛,就额头有个旋儿的那孩子。”
“知道啊,听以前老人说额头上长旋儿叫牛头旋儿,孩子是什么老山羊托生的!”
“那个我倒不晓得,我就听说那样的孩子长大后性格特别的倔!哎,一辈子劳累命。”
“对了,你注没注意到他左眼角那个痣。”
“嗯嗯,那个怎么啦?”
“那叫泪痣,老人们说那是上辈子负了心,老婆为了他哭的一辈子,那些眼泪这辈子都印在他眼角”
不知今天那些蛐蛐为何会叫的我如此烦心,烦心的人往往是火力过盛,需要找个合适的途径发泄发泄,不然说不好就会搞出什么杀人放火的生猛行径,所以到院子角的水缸里用瓢舀了水直接就泼出去。
也就一下子,夜恢复了应有的平静。
我跑回屋里站在妈妈的大梳妆镜前仔细的翻看我额头上的头发,再看看眼角,什么劳累命、什么让人为我哭一辈子,长成这样怪我吗?
实在气急了,一剪子剪掉了额头上倔强扬起的那缕儿头发,甩掉剪子跑到床上哭,上辈子让人为我哭了一辈子,那我这辈子哭回来就好啦!现在想来那时真是傻透腔儿了!哈哈。
我的一系列动作让坐在里屋看电视的妈妈呆愣在那里,不知我是怎么了,更不知该怎么办,只好赶紧跑出去找我老爸,我老爸正在胡同口儿扇着扇子悠哉的看大爷们下象棋,看的正来劲儿,看到妈妈急急忙忙的跑过去还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事,听了是我的事儿,他扇子都扔了急忙往家跑,可进了屋看着趴在床上的我却一句话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