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雪初春心【郑号锡生贺】
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
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
最喜小儿亡赖,溪头卧剥莲蓬。
这是方阿米第一次见郑号锡脑袋里冒出来的小学诗歌。方阿米脑袋不怎么灵光,上学的时候考试总是吊车尾,很难轻松背全一首诗,偏偏看见郑号锡的那一瞬间莫名的背出了一首十几年前学的诗。
大概是因为郑号锡那时候手里握了一把瓜子吃的香甜,瓜子皮又不小心吐到了方阿米脸上,郑号锡笑得讨喜,身上还带着那种不谙世事的快乐,方阿米就不忍心骂他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所以,郑号锡笑着缠上方阿米的时候,方阿米也就勉强忍下了。
方阿米是讨厌男人撒娇的,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成天奶声奶气的像个娃娃,着实让人爱不起来。郑号锡不一样,他的撒娇是那种让人想要摸摸他头的那种可爱。
是什么时候觉得对郑号锡有了好感的呢?是方阿米被一只流浪的野狗追了整整一条街的时候,郑号锡像救世主一样拎着一袋肉包子出现在街的转角处,然后帅气的像个盖世英雄一样为了救方阿米把手里的肉包子尽数扔到了流浪狗的身上。
紫霞仙子说: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我知道有一天他会在一个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出现,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色云彩来娶我,我猜中了前头,可是我猜不着这结局。方阿米不一样,方阿米的意中人,他不需要身披金甲圣衣,只要是俗世里的一个普通人,也不需要脚踏七彩云彩,只要能骑一辆跑的过野狗的小电驴,更不需要多万众瞩目,只要能够在方阿米需要的时候出现在她身边,和她并肩,她就觉得满足。方阿米在夕阳西下的时分,站在天台对着天空满怀期待的大声喊。郑号锡坐在她旁边,望着方阿米笑得宠溺。
郑号锡把买新鞋的钱换成了一辆帅气潇洒的小电驴,还特地给方阿米买了一个粉色的头盔,大清早的在方阿米家楼下大声叫的全楼邻居骂骂咧咧,他还笑得天真无邪。他带着她走遍了小城的每一条街。
郑号锡说要带方阿米去见他奶奶。方阿米是没猜中他们之间的开头,却好像猜到了他们之间的结局。那是个很和善很优雅的女人,七十多岁的年纪,头发却梳的精致到一丝不苟,胸口别着好看的胸针,听说是郑号锡买给奶奶的第一份礼物。她笑起来很像郑号锡,让人觉得现世安好。她说郑号锡小的时候安安静静的总是一个人呆在角落里,长大了反而变得活泼爱笑。在那样和睦友善的环境里,听着郑号锡小时候的糗事,方阿米吃了有生以来第一顿称得上香甜的饭。
方阿米很贪心,贪心的想留住所有时光能轻易带走的美好,所以她经常在郑号锡睡着的时候偷拍他,就好像拍了照片,时间就能定格在那一刻。她幼稚的收集了一铁皮盒子的照片,细心珍藏,想要在郑号锡生日那天送给他,结果还没等到郑号锡生日,铁皮盒子就被她妈妈卖给了收废品的老爷爷,方阿米像个小孩子一样一把鼻涕一把泪哭了一整天,还是没有从老爷爷的废品车里找出来那个铁皮盒子。
郑号锡生日那天,他买了全城的烟花想要放给方阿米看,几乎全城的人都看到了,唯独方阿米没看到。所以方阿米在卡着12点姗姗来迟的时候,郑号锡说不失落是假的。可是看到方阿米饿着肚子风尘仆仆眼睛还红红的捧着蛋糕在路灯下傻傻的站着等着他吹蜡烛,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理由不开心。方阿米脑子笨,她想不明白烟花有什么好看的,明明郑号锡的眼睛比烟火绚烂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