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郊县天王(3)

一双眼睛微微含了笑意，刘中舟真是个好哥儿们。
这件事虽然没有公开，但也算这么定下来了，郭德纲在北曲更卖力气，把一股子的精力都用在了北曲的演出上。
只要好好干，明年就能把户口的问题解决了。抱着这样的期待，就算是冬日郭德纲都觉得浑身发烫。
但冬天的演出其实并不好干，那是一年快要收尾的时候，离年越近演出就越多，等到十二月三十一号阳历跨年的那天，各个县区都办起了文艺展演，整个北曲几乎全部出动了。
二零零二年的十二月三十一日，那是那年冬天里最冷的一天，寒风吹进人的脖子里，像是有人拿针穿透冻结的血液，再狠狠的扎在骨头上。
窗户被外边的树枝切成了一块一块，它们突兀的生长着，去伸向苍白的天空，偶尔有一片枯叶落下来，还没掉在地上，就被大风刮向远处。
于谦正望向窗外的枝桠，窗户被人“啪”的关上了，于谦抬头去看刘中舟，烟雾中的脸有些不解：“你关窗户不怕被熏死。”
刘中舟不抽烟，边躲开边缩缩脖子：“熏死也比冻死强，这天太他娘的冷了。”
也难怪刘中舟都爆了粗口，这天冻得让人不得不爆粗，这天竟然还要去演出，那不仅是想爆粗，简直就让人想动手。
于谦皱着眉不说话，刘中舟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情来：“哎听说现在他们给你们起了个外号，你猜叫什么。”
于谦吸了口烟，过肺才吐出来，怎么总是让他猜，直说不就完了嘛，还是配合的说了句：“不知道，叫什么？”
“叫‘郊县天王’。”刘中舟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都是戏谑。
郊县天王。
于谦细细揣摩，也笑了起来，还真是，他们搭伙这么久，还真就没进过六环以里，尽在郊县演出了。
“郊县不也是天王嘛。”于谦笑道，喷出的烟雾将他整个都包裹起来。
刘中舟没有说话，站在窗户边上往窗外看，无论外边如何的狂风肆虐，里边依旧平静如水。
可无论怎样的平静如水，也不能否认它身处狂风之中。
于谦坐了坐，看点儿也差不多，掐了烟就要往演出地去，他到这里只是跟刘中舟聊聊天叙叙旧，一两个月会来上一回，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刘中舟许诺郭德纲之后，于谦来叙旧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
刘中舟始终站在窗边，看着于谦走向那辆夏利，他逆着风往前走，大衣的下摆在风中肆意的翻扬鼓动，是他自己从平静如水的屋子走进狂风当中的，刘中舟眼底沉沉的看着，最后拽着那片窗帘，“唰”的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