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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目待定

2023-03-24旧卷寻乡 来源:百合文库
(一)漫画家
推开玻璃门,我暂时告别了这个让我感觉还算温馨舒适的店。那个男人似乎向我挥了挥手以示告别,而我并没有招理他,走了两步,仰头看着方才笼上的夜幕,不见星月。
严冬时节,但空气并不算太干燥,虽然我不是那么注重保护自己呼吸道和嗓子的人,但空气湿润一些总是好的。相对的,因为职业原因,我更在乎自己的手指,戴上手套后也要揣进大衣兜里。该回家了。
道路两边各站着一排路灯,散着昏黄的光线,不刺眼,作画的话,我会尝试用蜂蜜的颜色体现这种光。道旁作绿化的灌木被染上一层柔色,像浅浅地镀了层金,有一种内敛的雍容感。并肩走在菱形砖路上的情侣也好,路灯下的座椅也好,不远处道中央的喷池也好,这条街上的一切都被蜂蜜色的灯光与咖啡色的阴影以一种微妙的比例所割分,赏心悦目的景象,在寒冬予人温暖。
或许这条街是这城市,不,这世界都已罕有的净土。围着这条街的各种建筑物不超过三层,几乎没有车辆,光源只有路灯和窗内透出的光,柔和而静谧。若是现在猛地把我丢到城市中央,那些光亮绝对能扎穿我的眼睛,耳膜突然暴露在那无尽的喧嚣中,会像被鬣狗残暴地撕咬吧。想想就恐怖,但还是要离开这片净土。
踏着平淡无奇的步子,怀着平淡无奇的心情,看着平淡无奇的事物,与平淡无奇的人擦肩而过……我想让自己的脑子在这样的平淡无奇中冷静下来。一般来说大脑控制着身体,而什么控制着我们的大脑呢?其实某种意义上讲来,大脑就是我们,我们就是大脑,我们该思考什么应该是我们自定的,而之前在那家店里那人提的问题我明明不想去想,我的脑子却总是不自觉地去思考。
“可能我自己也很想知道到底该怎么回答或是该怎样去看待吧,”我这么想,“虽说我被认为是怪人,但能问出这样问题的,和我大概是同一类人吧。”
我开始回忆刚刚店里的那个男人问我的几个问题,基本都是平淡无奇的,我的答语可以说是不假思索就随口报出的个人资料。而在中间休息时,他翻了翻笔录,进行删改整理时,不经意间,嘴唇就那么随便动了动,由一个闲谈的问题引到了这几个现在不断牵弹着我每一丝脑神经的问题。明明是闲聊的语气,还带些诙谐的语调……
那些问题大概我年少时也有问过自己一些类似的吧,不过想来想去也没得到答案,其他的事来了后就将这些问题冲到了一边,便也不去再想了。
已经能略微听到公路上的车鸣声了,星星点点的灯亮也即将被替以似是永昼的,繁华没有错,但喧闹终究是我所讨厌的。不过我终究还是要回到城市中属于我屋子里,于我而言确实是种痛苦,但痛苦是作为生活的一部分而存在的,而不是作为放弃生活的理由而存在的,说到底我还是无法随随便便放弃或改变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事如乱麻,其轻重却不以巨细而论,一根根或细或粗的羁绊把人绞绑吊起,稍不留意就有车裂之险。
耳畔边车辆驰鸣声渐渐频繁,动辄几十层的高楼如是瞬间拔地而起,替了夜作幕景。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望着被钢材、玻璃与混凝土分割成一块一块的夜幕。感觉自己像是铁栅格内的囚徒,一种对自由的向往使我心跳略微加速,同时也使我的心灵像被包了一层铁一样沉闷凝重,有这么一瞬间我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漫地枯草的原野上,尽管莽荒,却是如此令人向往,令人身心舒畅,想高呼引吭,呼唤来遥远的极光。然而事实是鲠骨在喉,却难言出,唯剩叹出的一口白气散淡在晃眼的束束灯光下。之后我又连叹出几口白气,在较冷些的日子里我经常这样做,上瘾了般。我不抽烟也受不了那呛人的气味,不过对这种哈气行为却情有独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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