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须弥座

程于方将奥迪A6熄了火，静静的坐在车里面，看着外面的那栋小别墅，这里是北京郊区的一个僻静的别墅区，他需要一点时间冷静和组织语言，程于方支走了自己的司机，换了自己的车和便服独自驱车到这里，对于其他人来说，这里的存在是一个秘密，凌羽买下了这里，给一个叫白羽清的女人，显然然她并不是凌羽的妻子。
“老凌啊，你真是个好运的家伙啊，我要是有你这样的运气，或许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吧。”程于方叹了口气，他刚刚从凌羽家里出来，那边还算比较好搞，那个高贵的女人表演了应有的悲伤，他只需要简单客套几句并表达遗憾就好了，也就是凌玲比较麻烦，但是她毕竟只是个孩子，哄孩子的手段他还是有的，毕竟忽悠了李羽眸那小子好几年了，经验充足，只是这边就没这么好解决了，这个女人跟凌羽的感情相当的复杂，处理不好的话什么后果都可能会有。
最终程于方还是下定决心下车去摁响了门铃，毕竟这件事情瞒不住的，屋里先是传来了焦躁的脚步声，随后一个穿着居家服的女人开了门，她看见程于方的瞬间，眼神由欣喜变为了惊讶，静了几秒后转回平日里的那种温柔，“于方啊，怎么今天有空来这里了？快进来吧。”女人笑了笑将程于方让进了房子。
“嫂子，最近怎么样？”长久的沉默之后，程于方决定先客套一下。
“你不用在这里演戏的，我知道你的来意，你们兄弟都有一个毛病，好事和坏事都往脸上写。”白羽清并未理会程于方的客套，自顾自的泡着茶说道。
程于方皱了皱眉，进门之前他设想过几乎所有的可能性，但是白羽清的回答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他只能从公文包中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阵亡通知书的复印件，“抱歉啊，嫂子……原件确实没法给你拿来。”
“有生还的希望吗？”白羽清像是没听到程于方的话，淡淡的将茶杯放到了他的面前。
“有，”程于方咬着牙说，他忽的有点后悔没有把这个活交给李羽眸来做“理论上说，他应该已经……”
“你……会带他回来的对吧”程于方刚想解释，白羽清突然打断了他的话，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但是依旧笑着问道。
程于方咬了咬牙，说出了那句让他之后数年征战生涯都后悔的话“放心吧嫂子，我，一定把老凌带回来。”
十分钟后，程于方回到了车上，白羽清的眼神依旧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你们两口子才是一个毛病吧，都是这种到了最后不希望给别人添麻烦的性格，你们不在一起真的是……”程于方按着额头叹了口气，发动了车子离开，他可以想象到，在那栋空荡荡的大房子里，那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没有人会去安慰她，也没有人能够安慰她，因为唯一能够安慰她的那个男人，或许已经变成了太空中的一粒尘埃了。
李羽眸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那一身新型的深灰色作战服，整件衣服给人一种轻羽绒服的感觉，据说是用纳米材料制作外壳，内部填充气体由电脑控制随外界气压改变形态，加装简易头盔后可以在太空环境下短暂活动，两杠四星的军衔依旧是粘在领口，形制与几十年前的解放军军衔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