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新年快乐(2)

“……”少年默默地看着小孩跑开，啧了一声，冲着黑物来的方向——具体来说应是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道：“是你吧？。”
“呵呵。”角落里传出一阵笑声，声音不恼，语气温和，道：“新年快乐。”
“快乐？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又碰上你了，真是晦气。”少年又呸了一口，却没离开，反倒是走过去靠着角落边坐下来，道：“到嘴的年夜饭丢了，你赔。”
“有这个，你要吗？”半晌，角落里伸出一只手。
手不算白皙但也修长，掌中静静地躺着一个冷馒头，还开了口。
“……”全身心都写满了鄙夷。
“不要那我就拿走了。”那人说罢就要收手。
不过下一瞬间，馒头便易了主。少年颇为嫌弃地看了看，在手里抛了抛，道：“给我就是我的了。”随即咬了口，还是嫌弃：“难吃。”
“呵呵。”
“你这人怎么这么烦。”
“你几十年前一看见我就这么说了。要不你改改吧，我耳朵都听得快起茧子了。”语调如初，不紧不慢。
“爱怎么说怎么说，管得着么你。”少年又狠狠地咬了一口馒头。那狠劲，就像方才撕扯下的不是冷邦邦的馒头而是这人的血肉。语调几近咬牙切齿，道：“你说你好歹是神啊，不好好在上面老老实实待着装清高袖手人间事就算了。跑下来没事找事作甚？”
“你是年兽啊。怎能不管你？”
“屁！能祸害人间的又不止我一个，你他妈就只找我一个！烦不烦人！要不是老子打不过你早把你生吞活剥了你信不信？！”
年身边的石板被他拍得梆梆作响，拍碎溅起的小石子有好几颗弹到他脸上也浑然不知，想他是真窝火好久了。
“呵呵。”
“你他妈还笑！我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净搅和我找吃的。你缺不缺德？缺不缺德？我吃点人怎么了？”
“不缺德。而且我还是让你吃过的。”
“呸，那种算什么？肉又老又柴，我要吃新鲜的！好吃的！嫩的！”
“好歹吃了嘛。怎么还嫌弃上了。”
年开口正想再骂上几句，却听见耳边数声巨响，脸色登然一变，二话不说直接往角落里扑。
放烟火了。
“哟，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的年兽大人还是改不了怕响声的毛病呐。”平缓而极具有安抚力的声音染着些许笑意在年耳朵上方响起，使他冷静下来的同时胸口又燃起无名羞意，道：“谁怕了？只是刚才那一下打个措手不及罢了，谁会怕那毫无攻击力的响声？”
“哦。那你要不先从我身上起来？”
年这才意识到了当下的处境——自己正像条八爪鱼般压着神死不放手。
“咳咳。”年缓缓爬起，故作淡定：“意外而已。”
五颜六色、姿态各异的烟花在空中迸发，炸开，谢幕，此起彼伏。墨黑的天幕被各种颜色共同渲染，煞是好看。
“烟火很漂亮呢。”身旁的神缓缓地说道。
借着烟花的光，年勉强看清了自己身旁专心看烟火的神——一身的白衣被渲染成各色，清秀的脸庞上黑曜石般的眸里倒映着三千烟火，嘴角擒着淡淡笑意，倘若不是一道从额角道脖颈下的狰狞伤疤，这位神明想来应是非常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