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十］(2)

“这么说来，他的日子不好过啊。”
“是啊，不好过啊，特别是头几十年，村里人死了又死，他却不曾老去，被年轻的一辈绑在火上差点烧灭了元神。我那时闭关修炼，不知道这事，好在九龙救下了他，哦，九龙就是那只白猫。
等我出关，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于是伪装成小哥哥演了一出戏，人们慢慢开始相信他是狐仙的弟子，有他在村子便衣食无忧，无灾无难，三百年下来，村子才渐渐有了现在这般安逸的模样。”
“那你的小哥哥呢？回得来吗？”
“会回来的，元神在师父那儿养着呢，这么算着，也快回来了吧。九郎，你说小哥哥回来会怪我吗？”
“为何要怪你？”
“他是九尾的狐狸，本已是快要成仙，若不是给了我两尾，怎么可能度不过这一劫？其实那时候给小木匠一截树枝对我来说真没什么，根本不需要那两条尾巴……是我……是我贪图……”
“别说了，我知道。”杨九郎将他的仙子搂紧，用尽温柔说：“你都说是劫难了，人各有命不是？你不是跟我说过说命数天定，因果却看自己吗？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对不对？你看，你帮他守着九良，守着村子这么多年，也算尽心了，他不会怪你的。”
“真的？”
“真的，我不骗你。”
“谢谢。”
“跟我客气什么？”
“九郎，你真好。”
杨九郎看着张云雷带了泪花的眼睛，心跳又加速到快要蹦出来，他想着，为了这双眼眸，让他跟九良一样永远说不出话都愿意。这么一想，惊觉自己的思绪，这是栽在他手里了呀。
“九郎……我想喝茶。”
杨九郎听了这话，忙伸手要帮他倒水，却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将人抱了个满怀，慌忙松了手，挪开椅子，慌慌张张倒水，却是差点砸了杯子。
“你慢点儿”张云雷握着杨九郎慌乱的手，也不知怎么，就是不想放开，抓在手中把玩，描摹他细长的手指，觉得这手握在手里满是温暖，充满力量，又甚是好看，让他不舍放开。
“九郎，我拉过小哥哥的手……”这么一说，杨九郎的手突然缩了一下，似是要收回，却又被拉住，只听张云雷继续说：“我也拉过九龙的手，我还拉过麒麟小兽的手，可他们的手都和你不一样。”
“当然。我又不是动物爪”杨九郎嘟囔着，心里不舒服，很不舒服。
“可是我最喜欢拉你的手。”杨九郎看着他灿烂的笑容，不知不觉中那份不悦消失了，换上了得意，咧开了笑容。
“喜欢你就拉着，送你了。”
杨九郎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只想着张云雷要什么他都给，要命也给，这一双手算的了什么。这话真心，可人家倒觉得不是，拍拍他的脸笑他“你们人啊，果真是花言巧语，我若真拿走你的手，你就是个废人了，再说，拿走了它不就枯萎了，哪有现在好看。你留着吧。”
杨九郎没有回答，心里不是滋味，仔细琢磨，自己这话是应得浮夸了，可他心却不是假的。突然之间他相信起这世间有蛊惑人心的妖术了，可是何需法术呢？单那日一眼，心都不是自己的了。他想着，未来定要拼了命护着他，以自己区区凡体，短短阳寿呵护他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