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列传同人——道是青山老（四）

慕容离这一觉睡得极沉，直到夜间掌灯时分才悠悠醒转。醒时看到守在他床边的毓骁，满脸睡意还未消散开去，却先兀自怔愣了许久。
“原来真是王上，阿离还以为是一场糊涂大梦。”慕容离撑起身子倚着软枕，笑意涩然。
听慕容离声音略哑，毓骁给他递了一杯温水，后又端一碗清淡小粥放到他手上，看他喝下去一些，这才笑道：“阿离方才愣了许久，我还以为阿离不记得我了，要问一句‘你是何人’，吓得我心跳如擂，现在还未平息呢？”
“王上说笑”慕容离放下碗，眉眼低垂，半晌，复又问道：“王上千里迢迢赶来瑶光，那遖宿……”
“阿离放心。朝中一应事务皆有长史代为操持，出不了乱子。”毓骁笑笑，不经意的模样：“知道阿离嫌我，等瑶光危乱平复，我便快马加鞭赶回遖宿。”
“阿离并无此意”慕容离重又端起碗一勺一勺喝着粥，吃相极佳，速度却不慢，又兼语调清冷平缓无波，显得有些无情：“只是中原大地上的动乱，实在不该再波及遖宿，我……”
“阿离，雄心和私心我无法兼顾，只能固守其一”毓骁定定地凝视着慕容离，笃定而虔诚：“执明也一样”。
“王上见过执明了”慕容离语气淡淡，答非所问。
“嗯，所以接下来你想怎么摆布天权和瑶光之间的战局都由你，天权会全力配合。”毓骁接过慕容离手中的碗，放缓了语调：“我不是非要逼你什么，等事情过去了，你想怎么选怎么做都随你，我不会多说什么。这一次，我只是想随着自己的心走，你就不要赶我走了，好吗？”
慕容离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甚幸医丞来的及时。
医丞诊了脉，重又熬了药端上来，期间毓骁再未多说什么。只是悉心照顾着慕容离重又躺下，仍旧守在一旁。
慕容离闭着眼，不敢睁开。
他觉得心口好像压了一只袋子，天权、瑶光、遖宿、执明、毓骁……全都被鼓鼓囊囊的塞了进来，装不下，却又不能任由这些东西掉在地上，只能左支右绌的全都拢在心口，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有意逼自己冷静下来想一想，瑶光和天权之间究竟该怎么办？毓骁、执明……却不料这些问题随便拎出哪一个来从脑海当中过一遭都是一团乱麻，绕来绕去绕得他头脑发昏。他觉得自己好像是清醒的，又好像是睡着了，朦胧中，眉间似乎落了什么东西，温软柔和，一触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