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言组——回忆(10)

龙牙看着油纸上那个叫战仲天的名字，看着下面那些简单的资料，顿了顿后解释道：
「我们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去杀人，官府将来查案，就不容易通过时间规律推算出一些东西...所以呢，最保险的时间——」
——就是今晚。
...
隐约猜到了应该是那战家的手段，但他无法确认，也不愿再去想.……
今日恰逢大雨，恰逢约定的时日，也是杀人的大好时机...
日后无论官府怎样调查，想必也不会怀疑到，也不敢怀疑到他的身上，这点比较重要。
龙牙在箱子底部摸了半天，摸出一块不知多久没洗过的黑色口罩。
仔细穿好贴身的软甲，外面套了件压箱底的旧年短袖箭袍，把头发散开重新系成只有南晋人才会梳理的样式。
龙牙用黑色口罩遮住大半张脸，对着铜镜仔细端详半天，确认没有什么漏洞，才叹了口气，顿了顿精神。
去战家的大宅，需要经过城西贫民区，建筑破烂不堪，从白昼到夜间充斥着小摊小贩走街串巷的闲人，连清静都算不上，自然没有什么风雅可言。
但今天的城西一带格外安静幽静，静到雨落的声音有若雷鸣，静到春夜凉风刮过破旧饼铺招牌的声音有若松涛...
从横四街到横一街一片街巷，看不到任何冒雨行走的路人，甚至连婴啼声都没有，仿佛除了风雨和被肃杀之意笼罩的街巷外，其余的都不存在，静到要死。
龙牙一如既往目不旁顾，负手走着，纵使身上黑袍已被油纸伞淌下来的雨水打湿大半，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笑意，将伞外风雨夜色都照亮了几分。
一个沉默的少年、以风雨为伴闯了进来。
大厅之中忽然出现的黑袍人影，豁然间将所有的目光都是吸引了过去，众人在略感愕然之后，旋即望着那脸色骤然阴沉的战仲天，当下心中都是为那位黑袍人默哀了一下，对于颇好面子的战家老爷子来说，在这种场合来找茬，无疑是在触摸他的逆鳞。
「阁下是谁？」目光阴冷的瞥着下方的黑袍人，仲天皱眉沉声道。
「你便是战家的族长吧？想找你问点事。」黑袍下传出的声音，年轻而且平缓，并未因为仲天那副欲噬人的表情而有所变化
「今天是我战家的喜日，还请阁下能够赏面暂歇一下，有任何事情，等今日宴会完结之后，再来商谈，可好？」
听得这年轻的声音，仲天心中倒是轻松了一口气，干枯的手掌缓缓探出衣袖，微微曲卷，狂暴的雷属性斗气，将掌心中凝聚着，散发着苍蓝的光芒，将手掌印射得略微有些诡异。
听着仲天这蕴含着许些森冷杀意的话语，黑袍微微抖动，里面的人似乎是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片刻后，一句狂妄得让在座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话语，却是轻飘飘的传了出来：「赏面？你有何资格说这话？你这战家，虽然在城西势力不弱，不过说到底，只是皇族御史的一条好狗而已。」
此话一出，满厅呆滞，一道道错愕的目光望向那口出狂言的黑袍人，这家伙难道真的是想惹怒这位长安曾经叱咤风云的老妖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