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9）(2)

孟世骁又灌了一口茶，结果因为杯子里的茶水已经不多，他喝得又太猛，直接把茶叶灌倒了嘴里，引得他呸呸一阵乱吐。
“你知道为什么叫卢凤仪是西瓜么？”
英延之耸肩，说道：“我不知道，只是听大家都那么叫而已。”
“我跟你说啊，那时候卢凤仪还在乌拉特前旗当主管，他有一回说什么要搞亲民活动，结果拉来了一堆西瓜，每个人分一个——那时候，在那种地方，西瓜可是好东西！一年水果都见不着几次，来分西瓜吃，这多好。可是呢，大家都希望这事情继续下去，当时他也满口答应下来了。”
“然后呢？”
“然后嘛，他分了几次，就不再分了。大家问他为什么？他就东拼西凑找理由、找借口，总之就一句话，你们这种工作态度，不配吃西瓜。可是后来什么样的人吃上西瓜了呢？他管他们叫‘积极分子’，其实啊，就是他妈跟他走得亲近的人，还有领导，普通员工吃不上一口。他每次巡视设施时，还时不时说一句‘同仁们，想不想吃西瓜呀？’。他脑袋又长得圆，大家就都叫他‘西瓜’了。”
英延之拍案叫绝，孟世骁不忘提醒他到：“所以啊，西瓜就是这么个**，你千万别被他骗了。他现在什么众员工平等对待什么的，什么鬼话！你可千万别往外瞎说啊。”
“你说延之，我是不是应该也要一个助手呢？”
“你都自己干了这么多年了，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助手了？”
“···没什么，就是每次看到那个廖清可，我都会这么想——而且这次我得认真考虑一下了。”
“要不然我来？”
“你？”孟世骁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看着英延之。看到英延之眼中疑惑的眼神，“你根本不适合，你还是乖乖在万全待着吧。我知道，你对我绝对忠诚，但是助手这个东西可不是光靠忠诚就能干的。何况，万全站点那两个东西，要是你调走了，我还真的没有别的人可以替我看着它，我还放心。”
“它们已经有一个死了，您还希望剩下两个活多久？”
“我不知道。我的命令就是尽量让它们活得时间长些——本身它们的寿命理论上两年到头了，可是现在已经四五年了吧？”
“五年了，五年多一点。”
“那个东西要是真的死绝了，我们手里的牌又会少一张啊。现在是打一张少一张，而且要是有人挖我墙角，那就更恐怖了。”
黑牌车这种存在是特殊时期的产物，但无论这辆车来历如何，都代表着一样东西：这辆车以及车上的乘客享有外交豁免权。丰饶公社的任何机构都对它没有办法。基金会CN分部的车基本上都是这种代表威严的黑地白字的牌照，顺便还享有随意变更车牌子的权利。
但是，丰饶公社意外的东西，这种牌子就奈何不了了。
太阳已经高高挂在天空正中的时候，廖清可终于回到了延庆。他没有等到司机把自己放到自己的住处前，而是直接让他把他放在了食堂门口。这地方距离大门不远，那里有两辆黑色的车，四面的窗户，除了前挡风玻璃之外全是贴膜了。外面的人除非贴在车窗玻璃上看，否则看不到里面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