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8）

廖清可回过头来，“是···他们？”
“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大概知道他们是谁。”孟世骁没有抬头，专心地转着手中的签字笔。
一个夜色中的照片布满了整个电脑屏幕，整体虽然暗淡，但是可以从这张精心处理过的照片中看出来一个同样是黑色的身子由于衣物的布料的缘故，在漆黑的苍穹下反射着微弱的光。衣物的形状像是一件斗篷，除了有浅色的镶边之外，其它的细节很难看清。这个生物背对着镜头，头顶及由此垂下来的头发呈现一种在东亚难以见到的火红色，而它的长度另仅仅能够看到这张照片而不了解其内情的人很难判断这个生物的性别。
“见鬼，真是见鬼。”廖清可边走边嘟囔，最后回到座位上坐下，身体无力地摊着。“见鬼，他们能对我们有什么意见呢？为什么要来到我们这里搞破坏？”
“这个也是我想问的。”英延之把头扭向孟世骁的方向，“你要知道，我们办事一向是有求必应，为什么会惹他们不高兴呢？”
“我就知道你们两个猴急。别这么紧张，在这个站点，这是受保护的站点，安保设施非常齐全，苍蝇都飞不进来一只。”孟世骁把身体向后一仰，他的四肢修长，身形苗条，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的五官的活动令人想起《动物世界》一类的电视片里的大猩猩咧嘴大笑时的情景，只是他的牙齿没有像猩猩一样大到夸张罢了。“再说，你们怎么就能判断这是搞破坏呢？他们的能力要是真的想引发收容失效，或者是杀掉我们其中的什么人，根本不费力气就能达到这种目的。”
两个人的眼睛用十分明亮的眼光盯着孟世骁。
“可是···那是为了什么？散播恐怖？我们整个分部都被骚扰得不善。”
“你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刚刚跟你说过了吗？我听连静训那边说上海那边也在闹这个怪物，他们的情况跟我们类似，都是深更半夜突然出现，一般情况下会被目击到，监控还会拍到他们，有时一个有时两个，一般还伴随着一部分电路失灵和短波电台的信号中断。跟我们这边很类似。”
“你说的我当然知道。”孟世骁的语气中听不出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我还知道邹濡那边的站点也出现过，我知道这件事之后还打电话问过沐希泰，他说他最近也经常接到这种报告，不光邹濡跟他说过。也就是说，中国的东南沿海地区主要的站点和场区，差不多在近半年来，都见到过这种东西。”
“那么你也认为他们是在散播恐怖了。”英延之说道。
“不是的。”孟世骁把自己的脑袋在空中来回画了两个圈。“如果制造恐怖，那是出于什么目的呢？说不通。他们应该感谢我们对他们的再造之恩。而且他们的身份你们都清楚，如果他们希望对我们施加压力，他们的手段绝对比这个要高明。”
“不能这么说，他们这帮东西比卢凤仪的主意变得还快，翻脸不认人——哦不，反正他们也不能算是人。”
“···废话，他们是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人，但是也得讲究跟我们打交道的规矩。要是连这些都不懂，他们早几百年就被做掉了。轮得着我们干这些事情，还要费劲吧啦地跟他们打交道？”廖清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