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茶（就当原创看了吧）

我是个恶人——至少在大部分人眼里是这样。只是可惜，这些人多半都是只敢在背后这样说说的废物，根本不敢反抗于我。虽然我唾弃这种人，但不得不说这样的狗还是很听话的，至于衷心与否？反正是废物，利用价值不高，何必在意这个。
他则是个不分善恶的，妖。是我曾经一友赠与我做礼的一个小物件所化而成。当初那位朋友曾言此物为仙人所制，后遗落人间——是沾了仙气的灵器。但我并不关心这些，只是收下后看它材质成相等皆上佳便将它归到了藏宝阁中，落灰。
可能真是沾了什么仙气吧，某一天让人进藏宝阁里取件没什么用的东西出来作为赏赐赐与他人的时候，发现了他。下属来报的时候我是不信的，就让他们把他关进了牢房——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把他就地解决了，只是因为想看看是什么人能进得了我藏宝阁还能说出修炼化形这种话来;或者看看那妖是个什么样子。
出乎意料，一番审问下来得出的结果是他不是什么盗贼也不是什么刺客杀手。我自认能受得住我那些刑具的折磨的人没几个……虽然妖之类的还不能保证，但看他表现，若非演技高超，那他所言便应当是真。问他来历，他言一物;问他姓名，仍答那物件;且自一相见他便是一口一个主人……于是我自然便要他证明来看，却果真是那物件所化。
我便信了他。后来他便跟在我身边了。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妖也一样，所以我从未完全信任过他——毕竟我那曾经的友人现在视我为敌，愿着我早些死了才好。
我在他面前杀人，让他看着那些无辜的人死在我的手里;有时候也让他给那些人上刑，让他看他们痛苦的模样;也让他听那些人或咒骂或求饶的话语……让他听他们的怨与怒与不甘等等，让他明知道那些人是无辜可怜却要被这样对待。我向他展示我的恶，告诉他我不是一个好人。我在等他哪天忍受不住，露出马脚，同我成为敌人。
后来他确实忍受不住了，却只是忍受不住血腥场景，刑罚残忍。他说他看着害怕。我听到这话的时候只想笑。害怕……害怕。我念了几遍这两个字就问他害怕什么，指着摆在我面前那些摆放整齐的小玩意儿问他害怕什么——那是叫人新研究出来的小体积的刑具，才刚刚让人展示过效果如何。他看着那些东西不说话，我看得出来他怕，也是真的很想把那些刑具都用在他身上看看是个什么效果。我让他跪下，他就没有半点犹豫地跪了，也不问为什么。他跪得很标准，也很迅速，我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他知道我生气了，眼睛看着地面静候发落，一副害怕又委屈的样子。
同那些人不同，我喜欢那些人害怕的样子，那使我快乐，但我讨厌他这副样子，极其厌恶。我极力压着怒气让他看我，居高临下直视他的眼睛问他是不是真的害怕、有多害怕。却不等他回答，又告诉他若是有朝一日他敢背叛于我我定要让他受尽折磨死得极惨。听我此言，他并不像其他人那样立刻就向我表忠心，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不说话。那眼神仿佛在叫我放心，说他绝对不会。
等我气消，他已经跪了几个时辰，到了夜里。但我还不想让他起来。我看着不远处扑向烛光的飞蛾问他知不知道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他说他不知道，没有人教过他这个。我又问他觉得那些人无不无辜、可不可怜，他不回答。我问他我是不是善，他也不说话。我问他是不是觉得像我这样的恶人应该早些死了才好，他想回答却又没有回答，依旧沉默着。每问一句我向他走近一步，直到最后一个问题我到了他面前，他才开口说了话。我让他在善恶里选一方，他看着我说他哪一方都不想选。我蹲下身看他，他同初见时没什么变化，还是一副乖巧少年的模样。我问他跟在我身边有多久了，他如实回答——两年。不知不觉地就两年了……我起身念了几句后见他就要坚持不了也就让他起来了。他迅速利索地站起却并没能站稳，我看离他近便顺手稳住了他身形，却没想到他就那么顺着靠到了我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