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子(2)

种子先生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他们只带我来到这片土地，仅此而已啊……
“你不愿意的话，我来。”
“你要明白，‘你’的‘意义’。”
他的声音忽然平静下来了，还带着些笑意。
他开始近乎疯狂地生长，很快遮挡了土地的上方。他的根茎在土地之下扭动着，缠绕着，撕扯着。植物们从沉睡中惊醒，痛苦地尖叫。
我忽然觉得钻心的疼痛，有什么晶莹的东西从心里溢了出来，转瞬便消散在这空气中。
他的那高高的茎的顶端猛地绽开了一朵娇艳的红花，花瓣上挂着鲜红的液体。这些液体缓缓滴落，触碰到的地方燃起了烈焰。
火舌直冲土地上空的极光。极光像化了的巧克力一样地滴下来，越来越小，直到完全坠入下方的火焰。
种子先生似乎还没有满意，他的根茎伸出土地，蔓延向了周围的事物。那些事物像玩具一样被他撕扯破碎――清澈的河流像根丝带一样被他扯起来，扔入火焰，升腾起一片水汽。四周只剩下一片纯粹的黑暗。
我想喊些什么，做些什么，但一动不能动。有什么滚烫的液体从眼眶里流出来，划过脸颊，留下深深的烙印……
烈焰之中，我看见一道白色的光。“梦”！她还在！
透过浓烟，我似乎看到她的枝叶紧紧缠绕着种子先生，顺着那血红的茎向上攀升。到达顶端时，她又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瞬间吞噬了这可怕的一切。
什么都没有了，就连那纯净的黑色也没有了。
只剩下一个“我”，一个什么也不是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