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饼人设』缘孽(3)

他守了很久很久，仿佛一生那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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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流火，正是秀水灵山，仙踪之处，一户人家诞生一双兄弟，相差了几许年岁，皆是同样的俊秀可爱，只是弟弟眉心多了一丝朱砂，殷红如血。两子生来神异，竟都有灵物伴生，正是顶好的修者体质，不多时便被收入山门，跟随师父修仙修道问鼎长生去了。 
兄弟两个自幼离了父母，虽师父爱护，却也惶惶，颇有几分相依为命的意味。且幼弟云行止的伴生灵物为破天剑，乃是兵器中的皇者，破得苍穹斩得幽冥，未免杀戮过重，与长兄云子衍可观过去探未来的玄天镜相比，实在不为师父所喜爱。 
即是如此兄弟之间却也没有隔阂，云子衍自觉身为长兄，爱护幼弟的几乎是刻进骨子里的本能，而云行止也实在是个好孩子，清正煌然，惩奸除恶，怎么看都是浩然正气的天之骄子。 
然而，却不是真正的原因—— 
每次见到阿兄的时候，云行止都好欢喜，好像心底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咕嘟咕嘟冒出来，甜丝丝的，他想，只要做一个好孩子，一个正直善良的好人，阿兄就会开心，只要阿兄开心，他就能忍下暴虐之气，不再滥造杀戮。 
但是离了阿兄，这个世界又变得那么不讨喜，好像人们心底的恶念都随着阿兄的离开涌了上来，挣不掉，甩不脱。 
仿佛他来到此世只为了品尝世间之恶。 
云子衍曾为云行止掌镜，本该看到过去未来的玄天镜中只有一团血色，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分明。 
可为什么，明明是恶人作恶，却偏偏要好人去牺牲拯救？ 
贪嗔痴妄，欲念横生，人界几乎沦为鬼域，唯有身似琉璃至纯之人作为阵眼才能将其镇压回十八地狱。 
而伴有玄天镜，明净通透的子衍公子，岂不是最好的祭品？ 
提出此意的那人在云行止冷厉嗜血的目光中渐渐消音。他从未想过，人间的恶念，竟比地狱的妖魔还要污秽。 
人界修者苦苦支撑，终是抵挡不住，求到了云子衍跟前，而本想答应的他的云子衍却被云行止拦了下来，这个原本被他护在身后的小娃娃，如今已是翩翩姿容的少年郎。 
也不知他独自闯入鬼阵做了什么，人间妖魔竟是赶鸭子般的被赶回了地狱，得知这一切的云子衍急忙来到阵眼处找寻，却见手持破天剑的少年，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诡艳的眉目几乎可以称作靡丽，唇上染了血一般，艳丽的红。 
这世上有真心真意感激云行止的，自然也有被驳了面子看他不顺眼的，于是一些流言不知怎么流传开了，说他煞气浓厚，说不得什么时候就会提剑杀人；说他已经不是那个正气少侠，而是被鬼魅附了身，已经变成了妖怪……说什么的都有，就连云子衍也有所听闻。 
云行止自是毫不在意，世上之人皆为庸人蠢碌，真正的白璧无瑕唯兄长尔，世人与他如何，不过是过眼云烟，何必在乎。 
“可是我会心疼。”云子衍敛目，纤长的手指抚上云行止的发，他温柔至善的弟弟呵，本就是最好的，合该得到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