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反:七九】再续前缘(二)

门的那边传来闷闷的一声:“谁？”
声音清脆，带着浓浓的委屈与愤恨。
听到声音，岳七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喉结鼓动，哑着嗓子，道:“小九，是我，七哥。” 
里面一阵骚动， 还有似乎是脚步不稳在地上打滑的“跐溜”声。
门“啪嗒” 一声开了，正是沈九。
沈九还没开始修炼，不论是在人贩子手里的时候，还是到秋家的时候，一直是营养不良的状态，直到拜入苍穹山派个子才开始拔高，现在矮了岳七半个头。
瘦得和麻杆一样，骨头本就小，这一瘦，和骷髅架子也只有披了层皮的差别，头发乱糟糟的，纠结在一起，脸上都是淤青和红色的血痕，有的已经结痂了，有的还泛着红光，鲜嫩的皮肉往外翻卷，累累伤痕下是苍白的皮肤。现在已经渐渐入秋，只穿着薄薄的粗布麻衣，没有鞋子穿，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十只脚趾的指甲都被连根拔去。
哪怕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看到沈九这幅样子，岳七还是打了个寒噤，张开双臂把沈九抱进怀里，极其用力，恨不得与沈九血肉相融。
被突然扑上来的岳七吓了一跳的沈九，愣了好长时间，就着拥抱的姿势往里退，关上门，对岳七拳打脚踢。
“你怎么才来啊！”声音是刻意压低的，恶狠狠的意味没有减弱半分，其中的抱怨，愤怒，还有一丝并不明显的失而复得的激动喜悦。
虽然现在的沈九身体虚弱，但力气还是不小，岳七任那些拳头落在自己身上，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确确实实地感受到沈九的存在，明白他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死后神为他编织的梦境。
岳七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来迟了。”我来得太迟了，我本来可以早点来的。
听到岳七不停地道歉，沈九再大的火也灭一点，忍不住去想以前的事，想到自己在人贩子手里被打，唯一的朋友岳七跑了，被卖到秋家以后，以为自己可以稍微舒服点，结果还是天天挨打，越想越气，越想越气，一口咬上岳七的肩膀，手和脚也不停地乱动，胡乱发泄一通。
肩膀上的钝痛让岳七皱了皱眉头，这和修炼中受伤的痛比起来丝毫不值一提，岳七笑笑道:“小九还是和以前一样，任性又胡闹。”
等到沈九把气撒了个干净，岳七就放开了沈九，眼前这个人遍体鳞伤，但还是个完整的躯体，有完整的身体和灵魂。
可能是太过思念，岳七看着沈九出神，目光描绘沈九的轮廓，扫过每一寸肌肤，炽热又专注，盯得沈九越发地不自然，差点抬手招呼岳七一巴掌。
沈九瞪了岳七一眼:“看什么看！”
岳七低头，笑意控制不住地从嘴角延伸到整张脸，朝思暮想的人还好好地站在他面前，当他发现自己重活一世时，都没有这么高兴。
前世的苦涩太多太多，积了满腹愁怨，找不到人诉说。
岳七缓缓开口:“小九，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很长的梦。”
沈九撇嘴，他对岳七是又爱又恨，他明白自己对这个七哥有很深的依恋，岳七对他很好，他又很讨厌岳七身上婆婆妈妈的气质，控制不住自己的毒舌准备好好奚落岳七一番，当他抬头看到岳七脸上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时，尖酸刻薄的话溜到嘴边只剩下一句:“你做什么梦关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