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寄人间雪满头（六十一）

连着婚假洛珞足足休息到四月初才正式回到京剧院开工，回来之后第一个重要的工作就是协助筹备院庆，她也明白院长的意思，不管是放她出去拍戏也好，让她参与这类工作也罢，都是为了让她以后能多一条路走，想明白了这一点，自然里里外外她也就上了心了。
休息室的门被重重推开，洛珞执笔的手抖了一抖，把写废了的纸揉成一团扔进脚边的垃圾桶里，扭头看着冲进来的同事，还未来得及开口，来人劈头盖脸的责问道：“为什么我们节目时长被缩减了三分钟？”
洛珞眉心里泛起几分疲惫，这是院里临时的通知，单是这一个小时已经有好几位同事打电话来问过这件事了，只是这咄咄逼人的架势倒是头一位，她努力压下心头的火解释道：“这是院里的通知，其他节目都能够完成，应该没有问题。”
来人冷哼一声，不屑道：“完成的只是数量，与质量无关。真有什么问题，你也看不出来！”
洛珞深吸了一口气扯出一个笑容，只是心头无名火一下窜了起来，说出来的话也不是那么入耳了：“您是作品创作者，数量与质量都是您需要考虑的问题，而我需要考虑的是整个活动能不能统筹规划。”
“哟，真把自己当什么人啊。这是你的工作，你就应该替我们把这些问题都处理好！又不是谁拿着刀子逼你干的！”来人还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那是有人拿着刀子逼你在台上唱成本大套的段子吗？”门口突然传来了院长的声音，“一个演员，在台上连作品时长的控制不住，还好意思在这里为难别人！不够丢人的！出去！”
来人悻悻地低着头离开了，洛珞扶着桌子坐下来轻轻揉着太阳穴，“院长您怎么过来了？”
院长背着手看了看满桌子的手稿，叹了口气道：“过来看看。洛珞啊，我看这两天你都挺累的，今天也没有你的演出，这样吧，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别太拼了。”
洛珞感觉自己最近状态的确不是特别好，也不再跟院长客气，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就开车离开了。
车兜兜转转开了半天还是去了三庆园，心想着这个时候张云雷应该是在排练，洛珞买了下午茶准备去探班，弥补一下最近被自己冷落了的小张老师。
说来买个炸糕也是积了一肚子的火，不知怎么今儿排队的人格外多，自己踩着高跟鞋站了小一个小时，腰酸的都不行了。
“洛老师来了。”“诶洛老师有日子没见您了。”“弟妹来了，小辫儿在排练室呢。”
轻手轻脚推开排练室的门，没有预想中的声音，反而是呛人的烟味，洛珞皱起眉，推开门走进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房间角落里抽烟的张云雷，再一看他脚边的一堆废纸团大概也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了。
洛珞把手里的吃食放在一边，然后打开了所有的窗户，又收拾好散了一地的文稿，轻声道：“段子不合适也是常有的事儿，你别糟践自个儿身子，我带了些炸糕，你吃一点儿吧。”
身后的人没有回应她，洛珞转身一看，张云雷又抽出了一根烟，她快步走过去从他手里抢下烟来，“你非得这样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