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柾国】太子自重(六)
田柾国果然如他新婚夜许诺乔酒一般,私下相处时,几乎是放下太子的身段,待她极好。
乔酒本以为田柾国说要为她更衣只是一时戏言,谁曾想第二天睡醒时,田柾国果真没叫侍女进来,动手就要为她更衣。
乔酒又羞又愤,见田柾国就要动手解了她的寝衣,当下也不顾身份,拍掉了田柾国的龙爪,娇喝一声:
“太子自重!”
田柾国颇有些委屈地收回自己被乔酒拍红的手背,不满地小声嘟囔:
“我替自己妻子更衣,怎地就不自重了……”
乔酒不欲与田柾国在此纠缠,素手掀了帘子,叫了侍女进来。
田柾国大概得了婚假的空,这几日在东宫闲得不行,乔酒觉得自己可能成了太子爷打发时间逗乐的玩意。更衣没让他上手,连乔酒画眉都要过来掺和一脚。
“酒儿,我来替你描罢。”
静观前日乔酒初次在他面前梳妆,田柾国对给乔酒画眉一事上了心,他对于父母亲恩爱印象已随年月褪色,但坊间小儿女的故事却因着朴,金二人听了不少。
记着那“画眉深浅入时无”的旖旎,当觉夫妻二人若想破冰,他得更主动些。
田柾国在乔酒执笔前,先她一步拿起眉笔,弯了腰满怀柔情地看着呆愣的乔酒。
清晨的朝阳透过轩窗,照在田柾国身上,给他镀了一层金边,不愧是这人间的真龙太子。
太子风华正茂,挥斥方遒,又怎么能与坊间小儿女相提并论。
乔酒不知他到底何意,若是只想在成婚初期有一个好的开始,为以后两人一辈子的捆绑给她留个念想,那大可不必。
若是真的把心丢他身上了,倒不如自己守着,总好过以后回头看时哀怨含泪哭诉着物是人非。
“太子,不妥。”
乔酒面无表情地夺过眉笔,转身面对铜镜,细细描眉,也不顾铜镜后田柾国作何表情。
田柾国得了没趣,有些恹恹。
他怎么愈发觉得,乔酒对他甚是不喜。明明在订婚之前,他还觉得乔酒对他是有意的,那一颦一笑,皆是小女儿家的娇俏。
莫非,真是他会错了意?
田柾国暗自捏紧了袖中的拳头,他看着乔酒一头乌发,心中有了决定——
人已经娶了,他这颗心已经赔了,就算是乔酒于他无意,他也得把这座冰山给捂暖了。
太子的三日婚假,几乎都用在了寸步不离乔酒上。
乔酒却在心中纳闷,朝政如此繁多,太子殿下却半点不心急,若不是整个皇宫就一位皇子,她真要觉得她这位公公是换太子了。
乔酒原以为也就三日婚假,田柾国会如此细心待她。没成想,等田柾国开始上朝处理政务了,也能每日抽出空与自己谈天说地。
身为一朝太子,田柾国自是见多识广,涉猎广泛;乔酒也不是拘泥在四方天空的小女儿。朝野纲要,山野杂谈,民俗风情,多的是趣事,能温一壶酒,烹一盏茶,和乐融融地谈到一块去。
乔酒心想,若是这样,以朋友的形式做一对夫妻,倒也不错。
田柾国捧着酒杯,用余光偷瞄已经略有醉意的乔酒。佳人脸颊绯红,嘴角还带着嬉笑后的欢愉,好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