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医』IN MY Ending(6)

“初雪可以许愿。”他说道，“艾米丽今年有什么愿望呢？”
我无声地笑笑：“和以前一样吧，爱的人平安喜乐，念的人——”我止了声，“噢，不好意思，我忘了我已经没有念的人了。”
——因为我快要离开你了，回到没有你的那个世界，这一次将不再有痛楚，不再有日日夜夜梦醒时分脸上湿润的感觉。
“对不起。”我看着他道着歉。他一时半会儿没能明白我的意思，愣在原地没有反应。
“对不起，让你难做了。”
“对不起，我心里分明清楚，你是那雪花，你是那北极星，你是可望不可即，却还是越了级。”
“对不起，但是我还是想说——”我忍着眼泪，做出一个我自认为我如今能做出的最好的微笑道别的姿态，“可我，还是好喜欢你。”
“就算这样，我还是那样爱你。”
他没有动作，只是默默听着我的话。
“唱到一半的情歌，会沦为半情歌。”我背过身独自往回走着，“那，走到一半的情谊，叫什么呢？”⑧
那时我怎么也没想到，当时没有给出我答案的杰克，之后用一种极其直接的方式告诉了我，他的答案。
004
什么是爱？什么是恨？
无非是不能恨，无非是不能爱。
——引子
我以为我会大梦初醒，执念已经消失，心海的沙滩上隽写的曾经已经被那汹涌的潮水卷入深处，就此掩埋。
可我万万没想到，最先的离开的，是他。
接到杰克死讯的时候我还正在赏着后花园里的凄凉景象。
“杰克先生，今天回到上帝的怀抱里了。”年长的管家将死亡这个词说得镀上一层童话的外表，鲜血淋漓的事实在里面藏得不动声色，给人致命一击。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跌跌撞撞跑去杰克的家的。
我也不知道我是哪里来的勇气揭开了他的白布。
我只知道，即使是改变过的梦里，我也再一次失去了他。
狠下来的决心在此刻支离破碎，就像...就像一张隔在我和他中间的单面镜终于被他打破，让我也好好看清了他。
原来昨夜他明亮的双眼，是意味着他的回观返照。
原来昨夜他苍白的脸色，是诉说着他的离别哀愁。
“在那次你负气离去的时候，他被一辆疾驶的火车挂伤了，凝血障碍把他推向了死亡的深渊。他强撑着身子来找你，就为了和你再看一场初雪。”杰克母亲如是说道。
“可不信星星是火，也不信太阳能走，更不信事实是谎，但信他予你之爱。”艾玛如是说道。⑨
“他让我嘱咐您，别再皱眉了，偏头痛的时候他再也不能帮你揉散痛楚了。”娜娅如是说道。
“先生让我对您说，请务必坚强，他只剩您一个人了，要先去帮您探探路和上帝打好关系，不舍得您来的时候受苦。”管家如是说道。
他走得安静无声，连冰冷僵硬的尸体都是隔天才被早起的仆人发现。
他只留下了一张明信片，一张给我的明信片。
接过明信片的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泪如泉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