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自娱小说】野望之火（1）

 一处布满灰渍的祭坛，一位背负镰刀的老者阅读不知名的书籍，当他合上书本，不自觉回望了身后的火炉——它正渐渐无光。微红的视线中可见蛟龙恶鬼、罗刹天使，那些各种文化内极恶极善的代表汇聚一处，拱卫这个已经萧条的火光。
老者先是洗净了手，戴上新鲜采摘的橄榄枝，用干枯的手承接一束浮于空气的微火，将之放于祭坛，对着祭坛前方不可测的黑暗大声念道：
人类，是一群渴求平等的动物，一群憎恶差别的成员，还是一群寻求存在的灵魂。
从自然那里篡夺了火焰起、从用双脚行走宣告自己不同起、从使用猎物骨头与大地石头为工具起，一直因为差异而战斗，直到能和野兽们平起平坐、分割出自己的栖息地；直到能和日月星辰赛跑，一点点超过时空的隔阂；直到厌倦了生存的必需而开始用野心燃烧自己的生命。
所以千百年来，这间无人知晓的英灵殿却一直没多少空地，我们在这被时间神克洛诺斯庇护的密室中，一直观察着，不管出身、不管性别、不管观念只要你们自强求变的志向可以被认可，只要你们的死亡和鲜血并非赝品，你们失去凭依的魂魄会在这找到归宿，直到需要之时。
而现在，正是你们可以苏醒之日！此刻，这第一把被人类所制造出的火焰即将熄灭，本来，它将由胜利、荣誉和鲜血供养，可如今的人间再无可出现的传奇，唯有沉溺娱乐而不肯思考的蛀虫，唯有夸夸其谈可不敢舞刀弄枪的骗子，在他们躯壳为快乐蠕动之时，苍生因平庸平淡而即将湮灭。所以，曾经的传奇们，再一次醒来吧，为过去的遗憾而战斗，这是你们作为人类而背负的孽缘与义务，这是你们弥补的机会，在争夺资格后点燃火焰吧！
话语念完，这黑暗的前方似乎没有动静，而唯有那些火炉边的雕塑可以观察到，炉内的烈焰正因汇聚的焦躁开始升起。
苏醒吧，苏醒吧，看这不应有的黑暗即为铁证，这祭坛便为你们的终点！
老者再一次吟唱，忽生的风应声而起，火炉内那些一丝丝的火苗被风吹走却未消失，期初不起眼的一丝，再到一束，再到一把，直到最后宛如红色蜂群般的可怕风暴，飘到了祭坛前的黑暗。
一点点，黑暗中那些摆放着的遗骸显出了身影。他们摆出最后临死之时的动作，一个个宛如历史标本伫立此处。主祭的呼唤赢回了期间一些人的信任，他们要用战斗响应这个叫码，并在这之前，等待火的到来给予第二次的生命、结束漫长的安眠。
火光一点点变大，那些曾经象征身份的物件被发现——紫色的皇帝长袍、屠杀恶龙的大剑、写着“风林火山”的军旗、盛满水银子弹的猎枪…………
火光纷拥，寻找依附需要它的宿主，可并非均等，野心更少的小卒不会被太青睐，有限的火苗更会优先为野心强者靠近，哪怕生前终没有成为千古一帝，但也许却能比酒池肉林的寄生虫更早起身。
那些冰冷的尸体因火焰开始起了血色，那开始可以活动的肢体凑齐了力量便为之争夺火焰，那是力量之源，那些曾经英雄的遗体为了火焰开始手脚冲突，按下争夺者的头颅，疯狂地争抢着，在灵魂与肉体的障碍被突破前，如同野兽要把火苗吞入腹中，获得再有人性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