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也爱你。

今天晚上天气很好，天上没有什么云彩，月光把一切东西都照得很亮。
连长吩咐他们用伪装篷布把帐篷和车辆盖好。
……
他忙活着，却有些心不在焉，
因为，他右手的袖子里藏了一只手机。
……
他在犹豫着要不要最后给她打个电话。
毕竟，明早就要总攻了，有些事情是说不好的。
……
他求了副班长，站了第一班岗。
他怕太晚了会打扰她休息。
但现在还不能打，战友们还没有睡着。
……
连里的信号屏蔽仪出了点问题，现在还没有修好。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但他盯着屏幕，还在犹豫。
终于，他不小心手一抖，拨了过去。
……
他等了好久好久，就在想要挂断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喂？谁啊……？”
她睡得迷迷糊糊。
“……我，是我……”
他努力地压低声音。
“……”
她没有答话，大概是有些清醒了。
“……对不起，我……”
“……”
“……很抱歉打扰你休息，你继续睡吧，但请不要挂掉电话……”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只是想……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可以吗……？”
过了好久，她轻轻点了点头。
“……嗯。“
……
副班长是第二班岗。
他慌忙地掩饰着手中的光亮。
……
躺在帐篷的角落里。
听着她均匀呼吸的声音，听着她偶尔翻身的声音，听着她轻轻梦呓的声音。
他彻夜未眠。
……
天马上就要亮了。
现在是四点三十八分，时间快到了。
外边的车子正在开始发动。
……
他盯着手机屏幕，轻轻地说。
“……我该走了，我……对不起。“
……
营地中心的信号屏蔽车开始工作，逐渐切断了方圆几公里内的所有通讯信号。
……
通话被迫中断。
他愣了一下，然后把手机塞到了自己的枕头里。
在车辆的轰鸣声里，不知他是否听清了她。
……
当那个满脸伤痕的男人找到她时。
她正在图书馆里为了她的论文绞尽脑汁。
……
他递给她一个小纸盒，用他仅剩的一只手。
她从里边倒出来一只破旧的诺基亚。
外壳上的漆早已斑驳，屏幕也已经裂痕遍布。
……
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坐着，谁也不说话。
……
在那个男人转身离开的时候，她在背后低低地叫了他一声。
“哥，哥……”
他停了一下，却没有回头。
下一刻，那双黑色的皮靴消失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
一如当年他离家的模样。
……
她疯了一样地找人帮忙。
最后一位学长答应她帮忙修好手机。
代价是一次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