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贺文(2)

刚听到这个邀约时展耀还有些懵，虽然他平时一直跟白羽瞳互怼损他，但不可否认，白羽瞳厨艺是真的好。如果有什么事要求他帮忙自己做一顿饭不是更好，要是没什么事……那特地约出去就没什么必要啊，毕竟两人每日都在一起，一同吃饭极其平常，何必。
尽管如此，展耀还是毅然决然赴了约，想看看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晚上八点的时候，展耀如约而至，看着人身上一身白西装，差点儿以为自己眼花。不等人揉揉眼确定自己的眼睛，那人已朝自己挥手示意。满腹疑虑坐定，白羽瞳递过菜单，“我点了菜，你看看你还要吃什么。”
白羽瞳对展耀口味的了解毋庸置疑，展耀也知道这点，所以他直接将菜单推到一边，摇头，“不用了，够吃就行。”盯着白羽瞳半晌，展耀敲了敲桌子，径直开口，“你想说什么？”疑问的话，肯定的语气。
然而白羽瞳却避开与人直视，见方才点的菜已经有人端上来，假咳一声，含糊道：“先吃饭。”
总归人都是要说的，展耀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拿着筷子夹着自己喜欢吃的——几乎满桌都是自己喜欢吃的——不再言语。
然而直到饭毕，白羽瞳也没有开口，展耀放下筷子向后一靠，“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因为……”白羽瞳刚吐出两个字便卡了壳，平日里和展耀互损的劲儿怎么也拿不出来。抬眼望向人，那双向来幽深的眸子如今带了疑惑直直地望着自己，像是能将人吸进去。
“因为，今晚月色很美。”
这是个毫无意义的答案，展耀直接嗤笑出声，“怎么，你什么时候还赏月色了，月色很美跟你有什么关系。”
就说迂回不管用！白羽瞳暗骂了句，把那份稿在心里又团了十八遍，下意识将要回怼回去——手机响了。
又暗骂一声，白羽瞳接了电话，面色一点点严肃起来，只说了句“好”便挂了电话，皱着眉开口，“出事了，包局让我去美国，帮忙处理某个案子。”见展耀也皱起眉，又补充道，“机票已经订好，现在，立即出发。”
事不宜迟，两人都不是会为了私事耽误公事的人，拿了外套出门上了车，白羽瞳先开车送人回去。吃饭的地方距展耀家并不是太远，不过二十分钟的车程，到地方之后，展耀开门刚踏出车，白羽瞳的声音自车里飘出来，“展耀，我知道，你听得懂。”
展耀关车门的动作顿住。四目相接，其中的情绪不必多言，二十几年的默契足以让二人读懂对方。正如展耀一眼便能觉出白羽瞳不对劲，白羽瞳同样也能知道，从那句话说出时，展耀便听懂了。甚至在看到白羽瞳这么郑重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
那是展大博士，怎么可能听不懂。
那是他的猫，怎么可能看不懂。
不过是一种迂回战术，给自己争取更多考虑时间罢了。
手将方向盘攥得更紧，白羽瞳第一次将声音软成这样，“展耀，我不会逼你，我希望你考虑清楚。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
展耀捏着车门，定定地看着人，看着那双眼睛。那是二十多年积淀的所以柔情汇成的深海，藏着能让人深陷其中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