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如鹿归林。「8」(2)

“好好好，男朋友怎么叫都好。”说完这句话，浩媛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低着头不去看他。
“还不好意思了呢。”他看着脸红的她，“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带你出去透透气吧，我看你挺喜欢在外面转一转的。”
撇着嘴，眨巴着一双清澈的眼睛，偷偷看他：“好啊，但是我不想坐轮椅出去了，都快好了，坐轮椅很奇怪啊。”
“你的腿，能行吗？昨天程老师不是还告诉你，不要逞强吗？”
“没关系啊，不是还有你在呢么，慢慢的，也不用上下楼梯，你扶着我就好了。”
张磊想了想：“嗯，我在，有我在，你就好好的。”然后转身去柜子里给她找了一件薄外套：“穿上外套吧，今天外面有点凉。”等她穿好外套，便扶起她，一步一步往外走。张磊站在她身后用手臂环抱着她，也担心着万一她真的站不住时，自己也能第一时间扶住。
之前的时间，浩媛的头发大多都披散着在背上，挡住了整个后背，阳光照在头发上，有淡淡的栗棕色。今天也不知怎么了，她把长发挽起来了，松松的在脑后盘成一个低发髻，露出白皙秀欣的脖子，背挺得很直。
他一时语拙，开始没事找事起来：“媛儿，你身板可真直。”
浩媛听着这话，没忍住笑出声来：“……你是没什么可说了嘛？我也是打小学戏的啊，哪有学戏的孩子驼背的啊。”手掌轻拍了几下他的背：“你不也是么？”
张磊拥着她继续往前走：“你小时候学戏，挨过打么？”他有点好奇，学京剧出身的她，和自己从小学相声的经历，有什么不同。
“还真没有……我拜师的时候是师父最小的徒弟，那时候师姐她们有的都开始收徒弟了，所以大家都宠着我，有时候偷懒什么的，师父也就是说几句，顶多就是罚一罚。你呢？会挨打吗？”
“男孩子么，哪有不挨打的呢，那时候小，天天就被师父怼在墙角背贯口，要么练太平歌词，喊嗓子。挨打是常事，我还记得小时候有一词师父带其他的师兄弟们都出去玩了，就把我自己扔在家里，让我学《游西湖》，就是一段太平歌词，但我就是不想唱，我就把御子板扔出去了，然后他就把我扔出去了。现在想想，还是挺有意思的。”
“哈哈哈……你还有这么皮的时候呢。”她笑着，可张磊脸上的表情不那么自然，低着头，嘴角低着，全然没了刚才说起小时候那些事的兴致勃勃，这样的情绪变化被她发现：“磊子，你怎么了？”
“我有点想我师父了……想我姐了，想我那些师兄弟了。”
浩媛慢慢的转过身去，面对着他，他随着也变了个姿势，扶着她的手肘：“想他们就回去看看他们，他们说不定也盼着你回去呢。”
“我姐前几天给我打电话了，说想让我回去，家里现在也算缓过来一点，可我哪有脸回去啊………”张磊回想起小时候，跟着师父上台那时没挡的调门，好像一夜之间就像清水里撒了一把石灰，不再通透，嗓子倒了，什么都不行了，自己哭了一夜，早上趁着大林还没醒，自己收拾了衣服就回了天津，像是灰溜溜逃出来的一样，之后这五年多的时间里，再也没回过北京，没见过师父，任凭师父怎样找他回去，姐姐不断地打电话，甚至回天津找他，他都没脸回去见见他的师父，他的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