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天庭岌岌可危时 杨戬九转大成日(3)

杨戬暗道不好，莫不是师父他老人家？看猴子这架势，必是与自家师父相认无疑，只是如此情绪低落的猴子杨戬倒是从未见过，于是他开始套孙悟空的话：“想必这普天之下能让齐天大圣跪地不起的，恐怕也只有旃檀功德佛一人吧。不知大圣为何在我阐教山门前行此大礼啊？”
杨戬的声音平淡得不能再平淡了，但在孙悟空听来却满是嘲讽和不屑，孙悟空依旧没有起身，但它终于说出三个月来的第一句话：“那老和尚只会念经，俺老孙这身本事岂是他能给得了的！”
“是啊，听说大圣是无师自通啊！”
“俺有师父！”孙悟空像被触到了痛处般忽地就直起了腰，化出了金箍棒，也不管那鸟巢里到底有没有小生命会毁于一旦。却发现眼前的杨戬只是元神。全身上下充满新生的强大的熟悉的却又有些陌生的力量。“杨戬，你？”
杨戬知道这猴子在想什么，却并不理睬，而是选择继续装糊涂：“敢问大圣是奉了令师的传召在此等候吗？本座身为阐教首座弟子倒是乐意代为通禀。”说到这里杨戬轻易便察觉到孙悟空身上溢出来的惊喜，“只是不知令师是哪座仙山，尊号为何，本座也好帮大圣找人啊！”说着杨戬眸中闪过一丝玩味的微笑。
孙悟空呆了，当时出师时就被那人警告不准说是他的徒弟，这道号自是不能与外人讲的。但此刻为了能见恩师，管它什么九幽不九幽的，于是孙悟空犹豫了一下，便坚定道：“须菩提，菩提祖师，住在灵台方寸山，邪月三星洞！”
“没听说过。”杨戬淡淡地吐出这四个字。然后假装思考了一下道：“倒是西方佛教有一位准提菩萨，只是杨戬并没有听说他今天来了我阐教啊！”
看着杨戬挑眉，微笑，那笑容中怎么看都像是在算计，孙悟空觉得自己好像又被人愚弄了，拎起棍子就朝杨戬砸了过去，杨戬化作流光第二次在它的眼皮子底下消失在一片雾海里，“孙悟空，这里没有须菩提，你还是到别处去找吧！”杨戬最后这句话里没有戏谑或者嘲笑，但里面的暗示之意已然很明了了。
孙悟空觉得今天的杨戬很不同，就像一个梦，但那大气磅礴的法力波动却让它觉得真实。孙悟空口中喃喃道：“没有须菩提，可是菩提祖师明明与我相认了。”
这时一个缥缈的声音在心中响起：“没有须菩提，没有相认，没有师门，须菩提只是一个虚名，一切尽皆虚幻。猴子，不知你要相认的是这人还是这名？”这声音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记得在八百年前太上老君的八卦炼丹炉里就听过“巽位有风，巽位有风”。如今又是这般未见其人却闻其声。
还记得第一次和杨戬在花果山相斗时，杨戬就说“你也是原始天尊门下，你我师承一门”，自己却狂妄不羁地说了那么一句混帐话“什么天，什么地，俺老孙不知道，你也少跟俺老孙套近乎”。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自己还真是张狂得可以，也傻得可以，为什么自己要那么说呢？孙悟空现在好想大声地喊出来：“我是原始天尊门下，你不是在和我套近乎，不是！”
孙悟空突然觉得有这样一个师兄也蛮不错的，但那样的机会还会再来吗？同样的话应该不会再说第二遍吧！万般滋味只化成一声凄厉的吼叫：“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