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安.当你听见爱情(5)

“安迷修那家伙跟我在一起时……心跳实在太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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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安迷修认为自己注定孤独终老。为了追寻老师死亡的真相，他离开故乡，在星球与星球间流浪。望不到旅途的终点，也忘记了回去的方向。
他离开故乡时很年幼，很多风土人情早就只在脑海里剩下一道道淡淡的影子。可是某些时候，某个风俗就会突兀地从他脑海里冒出，就跟雨后的笋子，春天的草，中年男人的白发一样，挡也挡不住。
旧年的最后一天，他们默契地在酒吧里相聚，隔着两个人的位置做出约定。一切程序都和往常一样，只是安迷修在穿过那片通往小屋的树林时，被一个人拉出了手腕。
那是雷狮，他似乎喝醉了。他呢喃着什么，把安迷修压在树干上，然后吻了上去。
安迷修下意识地抗拒着这个带着酒味的吻，但是挣扎了几秒后就把手放在了雷狮的背上。他不知道是自己是不是也醉了，居然错误地认为，在他放弃抵抗的那一刻，雷狮微张的眼里透出的光，有一丝名为雀跃的情绪。
衬衫和领带被扯下，被丢在冷硬的泥土上。寒冷的空气把他敏感的皮肤刺激出一片小小的疙瘩，可是雷狮炽热的吻又随即落下，然后天地旋转，他跌在了那人的身上，低头时正对上那人眼里倒映着的朦胧星空。
他们再次纠缠在了一起，在树叶与星光的影子下燃烧。心跳声隔着胸膛叠加，再也分不清你我。安迷修的手指扣在身上那人银月般的背脊上，他听见雷狮在叫什么，可是还没来得及分辨，一团烟花就在头顶炸开了。
“嘭……嘭！”
烟花一朵又一朵，在清冷的夜空中连成一片光海。安迷修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去捞起一朵，手指却穿过雷狮柔软的黑发，触碰他的脸颊。
“嘭……嘭！”
心跳声，呼吸声，雷狮的呢喃声，他什么也听不见了，耳边就只剩下烟花在天空盛开的声音。
“嘭……嘭！”
像是一声声嘶力竭的呐喊。
烟花看起来离天空很近，其实很远很远。
远到它用生命发出的表白怎么也抵达不了天空，只能落在地上，砸得粉身碎骨。
巨大的声浪掩盖住了一切，安迷修突然安静地笑了，他伸出一只手，悄悄地把指节落在身旁的一块石头上。
在骑士星有一个古老的风俗，那是一个暗号，把爱和声音联系在一起。
如果有一天，你听见有一个人用间隔越来越长的敲击声问候你的门窗，请不要疑惑，他是在对你说，我爱你。
而骑士的手指落在石头上的节奏，由密到疏，没有任何人能听见。
我爱你。他用一只手一遍一遍描摹他的五官，另一只手敲击着石头。那人的吻如雨水落在他的掌心里，从急切慢慢变得温柔。
雷狮呀，他在心里想，雷狮呀，
听见了吗？我在说我爱你。
他笑了。
还好你听不见。
当最后一朵烟花完成了自己的谢幕，他的指节也落下了最后的声音。盛大的声浪过去后汹涌而来的是无边的黑夜与寂静，而星星又从夜幕后钻出，今年的星星依然是旧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