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之物语》番外篇，雨声残响(2)

百年难得一见的她，此时却站在我的面前。
“你的身体是我用灵力聚合而成的。”雨神开口说道。
早已不知多少年岁的身体，口中之音却如少女般清脆悦耳。
“谢雨神大人。”
“不过大概只能维持十分钟。”
“应该足够了吧？”
雨神点点头。
“那么，知我来所为何事？”
“知道。”
“值得吗？”雨神眉头微微皱起。
我拿出了我最珍贵的宝物————那三颗记忆水晶。
水晶之中正流动变幻着一些熟悉的画面。
我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
“值得。”我回答。
“不悔？”
雨神的声音变得有些冷冽，我深吸了一口气，坚定自己的内心。
“不悔。”
雨神显出几分失望的神色，抬起手中碧玉权杖，杖尾轻点地面，灵力自一点扩散而出，驱散了云雾，浅水湖面荡出圈圈波纹。
雨停了，阴暗昏沉的天空转瞬变得湛蓝晴朗，几朵棉云慵懒的趴在天边，没了云雾的遮挡，浅水湖的全貌也在眼前展现，清澈的湖面向四周延伸至尽头，无边无际，与天空相接。
湛蓝的天空映照于湖水之中，浑然一体，宛如一面无暇的天空之境，让人难以分辨出天空与湖水。
和风徐来，吹过我淡化的身躯，吹过雨神淡青的衣袂。
彼此都沉默着，片刻后，雨神发出一声轻叹。
“痴儿，你可知他并无半点记忆留存？你又何必做出如此牺牲？”
我笑了笑，心中泛起一阵苦涩。
是啊，他忘记我了。
这一次是，上一次是，再上一次也是。
他忘了我。
我又何尝不知呢？
人的一生，如此的短暂。
从母亲腹中落地，一天天的长大，在好奇与恐惧的陪伴下小心翼翼地探索着世界，也一天天地慢慢看清，在苦辣酸甜之中，度过幸福或不幸福的一生。
最后在黑白无常的引领下前往冥界，走过阴阳道，度过忘川上的奈何桥，接过孟婆枯瘦的手递来的一碗汤水，闭上眼，仰头，一饮而尽，便忘却了尘世中的一切。
多轻松啊，什么也不必留下，来世又将是白纸一张，待世界书下新的记号。
可是……
我不一样啊……
“我相信你也应该知道，依靠你的力量，是不可能让人起死回生的。”雨神抬眼望向水天相接之处。
我咬了咬嘴唇，没有回答。
见我不语，雨神便继续说着：“让人死而复生这件事，就算是我，也同样无法做到。”
我抬起头，正好对上她略显无奈的眼神。
我有些疑惑。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雨神淡淡的说着。“我不是做不到，而是不能做。”
我有些惭愧的低下头。
我明白她的意思，复活死去的人类，是严重违反人间规律的行为。
无论是正常的生老病死还是自主决定的轻生行为，这都是人类自己的选择，我们作为天地之灵，不可擅自做出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