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2)

我安心了。这个流程一般就是孟哥来了。
我就是因为懒得给他开门才给了备用钥匙，可他从来都需要先敲门，敲到确定我不乐意给他开门时才拿出钥匙。我对此总是十分不解，都认识多少年了，这是哪门子多余的仪式感？
“你怎么在这睡着了？”他进门问我。
我猜他的眉头一定是皱着的，虽然他没有眉毛。因为我家现在的味道可真是说不上好闻。
烟味和酒味混合在一起，说不定还有哪个兔崽子昨天喝高了的呕吐物的味道。
我没睁开眼，也没理他，但我知道，这些见鬼的味道还有该死的疼痛不久就会离我远去。
果不其然，我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和着他的脚步声。
窗子被打开了，随之进来的还有新鲜的空气，新鲜到冻的人打哆嗦。随后我感到身上好像是被盖上了什么，大抵是他的外衣，因为我闻到了他车上的味道也感受到了一丝丝凉气，凉气顺着衣领钻进身子，让我打了个寒颤。
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也渐渐传来，轻轻地，让人放心。
再次醒来的时候就是伴着饭的香气，我醒了，感觉到他轻轻推我。
我睁开眼，看见一碗粥在我客厅的茶几上，孟哥正蹲在我身边，看着我。
“还难受吗？”他好像总是能感受到我身体上的不适，我有时候就想，要是这份敏感能多少移到对心里状态的感受中，那我真是该谢天谢地了。
尽管内心活动很丰富，可我还是没有说话。今天很脱力，不是身体，是心理。
我眨了眨眼，他大概明白我还能撑得住，于是把我拽起来，把桌子上的那碗粥塞进我手里。
我有点发愁。虽然我对那碗粥还是很期待的，但是我一点都不想动手。
我叹了一口气，孟哥坐在我旁边，看着我，眨眼。
我还是动了，如果我不吃的话，我害怕孟哥会拿着勺子端着碗喂我。是的，害怕，我总觉得他做得出这么毛骨悚然的事情。
“好点了吗？”他温声问我。
孟哥的声音很好听。低沉，但是温柔，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当然，有时也会变成蛊惑人心的魔咒。
孟哥台下的样子和台上那个时而娇俏时而懵懂 的样子是不一样的。也不能说大相径庭，但总归是有区别。你很少会在台下见到他脆弱无助，好像他总是能把所有的情绪完美的消化，然后展现给你一副世家公子温润如玉的模样。我就不行，所以我很苦恼。
当然，我也懂，谁都不是天生都能这样的。我们刚刚相识的时候，我可以说是年幼？不知道可不可以这么形容，孟哥也还年轻。我不止一次去嘈杂的酒吧里把喝的烂醉如泥的正和陌生人跳舞的他捞出来。我想，这就是我这么讨厌酒的一个重要原因。
现在，我到了他当初的年纪，但是我也没有每天去酒吧里放浪形骸，所以我很怀疑等我到了他现在的年纪时，能不能像他一样这么百毒不侵。我觉得不行，他把我保护的太好了，我想。我这辈子可能都无法变成那样一个温柔的人。
“九良？”我听见他喊我，于是思绪被强硬的拉扯回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