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羊伞、苍花] 妄情 （十三）(2)

花醉太想活下去了……
到了法灵宫之后，师父教了他些东西，世间法则及咒令的用法，并且再三叮嘱他，要想做好这个职位，必须做到心无杂念。花醉记下了，一直记到现在。可就在前不久，他的这个念头动摇了。花醉对那个害了自己的女人下了咒令，还是不止一次的；他明明知晓若雪悄悄给燕宁报信，自己却没有阻拦。说他没有私心，又怎么可能。记忆与过往都摆在眼前，他虽感觉不到满腔的恨意，但对于过去，他不可能那么简单的就收手。
可这算是违背了师父所说的“心无杂念”么？又或者说，做一个合格的天道法灵，真的必须抛却一切么？
花醉想得过于入迷，就连燕宁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旁，他都没有丝毫的察觉。燕宁知道花醉有那么一个习惯， 阿醉自以前，思考问题的时候就喜欢抬着头，看着高处，似乎只有这样，脑内的想法才能尽快的出来。燕宁看着花醉的脸庞，一点一点，极其细致的将它刻在了自己的心里。虽然这张脸自己已经用眼描画了无数次，可相较前面的所有时候，都没有这一次让燕宁感到深入灵魂的痛楚。
他瘦了。燕宁心里想着，升天之后，就不必再进食，样貌也会保持原来的模样。原来当年，自己走后，花醉变得这般瘦弱了么……
扭头看到身旁的男人，花醉走上高台，面上波澜不惊。大手一挥，凭空出现一张檀木椅。“坐。”花醉的话语简短，不说过多的废话。燕宁闻言坐下，眼神却没有一刻离开过那张令他朝思暮想的脸。花醉被他盯地有些不自在，随即避开目光，假意看着令书，见此，燕宁笑了。他的阿醉还是那么害羞。
“燕将军。”花醉的一句尊称，让燕宁感觉到了浓浓的疏离之意，“这次见过后，你便请回吧，不要再来我这法灵宫了。”听闻这话，燕宁直接从椅子上站起，他不敢相信，花醉不允许他再来见他！？“阿醉……”燕宁刚开口，就被花醉厉声打断了：“孤，是天道法灵！”花醉的声音很响，响到在远处的屋子里对着铜镜说话的若雪都愣了愣，朝着大殿的方向看来。
燕宁闭上了嘴，他苦笑：“阿……尊上，你在害怕什么？”花醉的习惯，就算是他当了天道法灵也改不了。从前那样活泼的他，一旦遇到些什么自己感到害怕的事情，必定会提高声音，假装自己很镇定一般。燕宁的话却没有任何的回答，花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睛里毫无波澜：“孤这次允你进来，就是想告诉你以后莫要再来了。”我们二人再不相见，对谁都好……
燕宁依旧笑着，可只有花醉知道，此时的燕宁，笑得比哭还要难看……他突然有一种念头，一种让现在的自己感到慌张的念头——告诉他别走，留下他！可花醉控制住了，他没有失控一般的开口说刚才自己说的话都是违心的，自己其实，很欢喜再见到他，尤其是他安然无事……
花醉转过身去不再看燕宁，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平息那股不寻常的念头。等了好久，身后的燕宁终于说话了：“好……好……我走……”随后，脚步声渐渐响起，也渐渐走远。“这个，你留着吧……”之后，再也没了燕宁的声音，花醉转头，可这一回头，他的眼睛瞪大了。桌案上放着一只笛子，雪白的笛身、整齐的笛孔，没有过多华美的雕饰。这是他当年最喜爱的笛子，而燕宁居然帮他拿了回来……花醉伸手握住笛子，他突然觉得这个笛子是如此的烫手。“诶？”突然，花醉惊疑出声，他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脸。